洪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还记得,这玉环原本是孩童之时,朕去贤临王府找皇兄玩耍之时,皇叔亲手赠予朕的。不想那时朕的年纪太小,一时不慎便将其摔成这副模样,真是可惜。如今朕虽然身为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坐拥无数价值连城之宝物,却是一个不爱,唯独对其情有独钟。至今还带在身旁。”说罢,那洪文帝还苦笑两声,无奈的感叹道,“不想时光荏苒,你我也终于长大了。只是再回不到那孩童之时,回不到那无有身份地位之差,无有隔阂的年岁了。”
纵然那贤临王再多木讷,也能听出洪文帝这话中分明有深意,故而心怀愧疚,垂下眉眼,望了一眼那被塞入手中的玉环,儿时嬉戏的画面仍历历在目,感触良多,终是开口叹息道:“不想陛下还如此念旧。既然陛下如此珍爱这枚玉环,为何又要将其交还于我?”
“皇兄,朕接下来要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自入了你耳之后,千万不可叫第三人得知,否则非但朕自身难保,也保不住你的性命。你听明白了么?”洪文帝闻言面露悲怆,颇为无奈但又极为郑重的说道。闻听此言,便知兹事体大,那贤临王不敢怠慢,当即行礼拜道:“陛下若有吩咐,但说无妨。微臣定然为陛下,为我大姜社稷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好!”极为激动的洪文帝一把抱住那贤临王宽厚的肩膀,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又言道:“大姜能有皇兄这般的臣民,真是天赐我也!”
说罢,他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了指那贤临王手中的玉环说道:“实不相瞒,皇兄,朕此次南巡,只怕是凶多吉少。你休要问原因,因为朕一时也说不准,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等到时机恰当,朕若还有性命在,定会向你讲明原由。”聪慧明达的洪文帝果然在那贤临王想要问明原因之前,看破他的心思,同时又将自己的心思彻底袒露出来,只见他紧紧攥着贤临王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朕的意思是,如果在南巡的途中,我是说如果,朕遭遇甚么不测,就由你来继承朕的皇位!这玉环,便是证据!”
闻听此言,那贤临王大惊失色,受宠若惊,但更多的却是愤懑难平,竟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已然生的十分健壮的贤临王便叫那车驾摇晃起来,发出些许的声响,惊的那洪文帝急忙将他按住,示意他噤声,以免被外人发觉他二人密谋之事。而那车驾斜前方的狄挽凤果然察觉了身后异样,便缓步退到那车驾一侧,撩开车帘,见那兄弟二人谈笑风生,一如往常,便打消了疑心,只当是一时错觉,继续赶路。
而当那车帘落下的一瞬间,洪文帝与贤临王脸上的笑容登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两人压低了嗓音,复又交谈起来,生怕被狄挽凤察觉出甚么。且听那贤临王义愤填膺的哑声说道:“莫非有人想在沿途加害圣上不成?!”洪文帝闻言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朕知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等到真出了事的那一刻,朕再想做甚么交待,便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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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补了......”可贤临王却有些不甚明白,闻言复又问道:“既然知晓有人会在南巡途中加害圣上,为何不早做提防?”
“你看看这周围,全是狄挽凤的耳目,就连带出承天府城的这些人马,都是由狄挽凤的虎符才能调动。朕如今是一兵一卒都不得调遣呐。”洪文帝苦笑着说道,那凄惨的模样极为可怜,几乎要哭出声来,“皇兄你且说说看,这世间可有我这般憋屈心酸的皇帝么?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就连自己的御林军都调派不得。在外人面前,那狄挽凤还会收敛些,背地里,朕无论做甚么都要向他请示。只因他是托孤重臣,是辅国大臣。依朕看来,他也怕别人说他是乱臣贼子。否则,只怕他早已谋朝篡位,自己做这皇帝之位了。欸......”
见洪文帝如此委曲求全,那贤临王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知道,果然是这天杀的狄挽凤!先帝在时,他便趁先帝体衰年迈,老病缠身,干涉朝政,扰乱视听,陷害忠良,荼毒百姓,祸害我大姜基业!如今先帝已故,圣上登基,他又妄图掌控陛下,做他的傀儡,真是狼子野心!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有身为天子却被人凌辱至此之奇闻?”
说罢,那怒发冲冠的贤临王便站起身来,按住鞘中宝剑,义正言辞的说道:“请圣上放心!微臣这便去斩杀了那狄挽凤,解决了他,微臣便保护陛下折返回城中,文武百官定然拥戴陛下,这江山还是我大姜的江山,永远不会姓狄!”可洪文帝却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皇兄。如今朕的玉玺兵符等物,都在他的手中。你此去非但杀不了他,还会白白丢了性命,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