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无犬子呐!”众将齐声夸赞,甚是欣慰的孟克照单全收,只有那身旁的孟心自始至终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紧皱着双眉,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眼看这那孟啸折返归来,俯首拜道:“末将得胜归来,未曾辜负父帅厚望!”说罢,又将那悬在腰间的方槐首级解下,双手奉上,“此乃贼将首级,献与父帅麾下!”
“吾儿神勇!”孟克大为欣喜,赞叹一声,忙上前将孟啸扶起,随手将那人头掷在身旁,并不在意,又牵着孟啸的手转身对众将说道,“今日定远将军孟啸大胜得归,老夫欲大办宴席,权做庆祝,诸位将军切莫推辞!”众将欣然接受,也一齐拜道:“谨遵大将军令!”
孟心闻言慌忙上前劝道,也顾不得众将在场,措辞如何:“父帅,万万不可?”众将闻言愕然,不解其意,那孟克孟啸更是瞬间变了脸色,先前的喜气顷刻间荡然无存,面色阴沉,似有不悦。“心儿,为何不可?你兄长得胜归来,斩杀贼将,大破敌军,并未折损一人。如此大胜,理当庆祝。”
孟心刚想开口解释,不想那孟啸却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拦住了孟心的肩膀,用极为凶狠的眼神瞪了孟心一眼,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原来兄弟二人虽说是重归于好,怎奈早在心底埋下了一颗嫉恨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如今正在孟克心中蔓延,孟心如此这般行事,正戳中孟啸的痛楚,便又猜忌起来。
外人看来,或许是兄弟之间亲昵的举动,殊不知孟心早已是不知所措,六神无主,颇为无辜的望着孟啸,双唇颤动不已,不知该说些甚么。而那孟啸则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啊,心儿,休要妒忌。兄长的功劳便是你的功劳,你又何必如此呢?”众将闻听此言,又见孟心神情慌张,并不辩驳,便认为孟啸所言俱是事实,便在心中暗暗认为,这孟啸乃是宽容大度的真君子,而那孟心则是嫉贤妒能的第一人。
且看那孟心终是长叹一声,无言以对,只得不再多言。眼看这众将簇拥着孟克孟啸二人走远,他自知自己已然失去众将之心,他的言语再无甚么份量,但他不愿见父兄大祸临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喊道:“父帅、兄长且慢——”众人闻声回头,孟啸便冷着脸问道:“何事?”
“切莫多饮,以防北军夜袭......”孟心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而此话落在众将耳中,更是不轻不重,权做耳旁风,只有孟克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知道了。”便又与众将官欢天喜地的拥护着那孟啸往正厅走去,独留下那孟心一人独自在城楼,立在寒风之中,眺望天地,满怀愁绪,终是化为微微上扬的嘴角,随风而去。
且说这一日深夜,众将皆着便服参加宴席,俱都到齐,独独缺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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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孟啸等人见此,都更为笃定这孟心心胸狭窄,难堪大人,故而愈发疏远他,殊不知此时那孟心正带着部下将士在城中各处巡逻警戒,还亲自登上城楼,安插岗哨,四处观察,严防北军趁夜来犯,以保障父兄及众将在宴席上的欢乐不被打扰。可他谁也不曾告诉,只将心事尽皆压在心底。
众将一夜畅快,皆喝的酩酊大醉,尤其是那孟啸,满腹牢骚与仇怨终于得报,此番斩了方槐,尚不知足,更是放出豪言,要一举攻破北军,斩庞征擒沈钦,收复失地,一雪前耻,众将也不时附和。而那孟克虽说不曾醉成这幅不成体统的模样,但却也是面色红润,满身酒气,笑眯眯的抚须望着那孟啸,眼里满是喜爱与赞赏。且说这一夜,姜军城中欢天喜地,而那北军寨内却炸开了锅。
北军自攻破贪狼关外,一路高唱凯歌,势如破竹,无人可当。这几乎是史无前例的一场惨败,即便是前日里庞征中计,也不曾有这般惨烈。这一仗乃是主动挑衅后的溃散式大败,虽说三万人马大半回到营中,但主将方槐被斩,又丢了不少军械,折了北军士气,如此损失,要远远比直接攻城要多得多。但此事除了那庞征意外,几乎无人敢提。
而那庞征,也只敢在私下里大肆辱骂那沈钦是不懂兵法的小儿,似乎早已将先前为他出谋划策,反败为胜的恩情抛掷脑后,可当他到了沈钦的面前,即便他满肚子牢骚与不满,也不敢吐露出满个字,只敢瞪着一对牛眼,漫不经心的站在众将身旁。
原来那沈钦自从得到败兵归来的消息后,并未有多少自责,甚至并未有多少意外,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谋中一般。沈钦既没有责怪将士作战不力,也未曾处罚逃兵以儆效尤,更是未曾提及是自己的计谋出了差错,而是将那早已准备好的方槐的灵位摆上,率领众将焚香祭奠,又亲自下跪祭拜。众将虽不解其意,但也齐刷刷跪倒在地,就连那满心不服的庞征,晃荡了许久,也跪坐下来,心里还在嘀咕道:“若是直接攻城,恐怕此时那南理城已然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