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不知你好些了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藏的声音传至屋内,尹温烈当即起身出门相迎,却见那叶藏依旧精神抖擞,却自带三分歉意,还未及尹温烈行礼拜见,那叶藏便后撤半步,摆手致歉道:“都怪老夫一时失手,伤了将军。此乃老夫之责,愿受将军责罚。”
尹温烈急忙上前,扶住那将要躬身施礼的叶藏,朗声说道:“叶老前辈言重了!今番尹温烈脱胎换骨,幸赖前辈相助!”“不知你的伤势可好些了么?”叶藏不再多礼,拉着尹温烈的手腕便来到桌边,二人对坐,叶藏亲自为他斟茶倒水,极为亲昵。尹温烈便将包扎双手的布条解开,只见那虎口处的伤口已然痊愈大半,手指也能活动自如,一如往常,尹温烈一面在叶藏身前活动着双手,一面笑着说道:“多亏叶老前辈相助,已无大碍矣!”
“这便好,这便好......”叶藏一拍大腿,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转脸又轻声笑道,“幸好这桃花峪不缺草药,勿论大小病症,都有医治之法。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温烈你多多包涵......”
尹温烈抬手阻止叶藏继续说下去,同时也示意他休要再如此说:“叶前辈休要再如此。前辈的大恩大德,温烈此生实难报答。区区小伤,又有何妨?更何况前辈已然手下留情,不然我哪有性命再活下来。”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活跃许多,两人相视一眼,皆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东厢房中,落在屋外有心人耳内,心情自是不同。叶藏与尹温烈遂以茶代酒,推杯换盏,谈笑起来。那叶藏回想先前之事,不禁感叹起来:“想来温烈你真乃天人也!如此短的时间,只看一遍,便能记住大半的招式,真不愧是天生的习武之才!”
“叶老前辈言重了,我哪里是甚么习武奇才,全赖叶老前辈传道有方,授业有心罢了。”尹温烈一面为叶藏倒茶,一面回应道。可叶藏却有不同看法,当即说道:“话非如此。老夫习武多年,自诩有些造诣。孰高孰低,孰强孰弱,孰有天赋孰无有天赋,孰乃孺子可教孰乃朽木难雕,老夫心里自是有数。”
说到此处,叶藏不禁联想起身边之人,长叹一口气便说起那自己唯一的徒弟莫随风来:“就比如风儿,虽跟随我多年,但武功并未有太大长进。老夫本知他天资愚钝,不适合练武,只因机缘巧合才收他为徒,虽悉心教导亦难有显著效果。老夫此言,并非厚此薄彼,只因老夫将风儿视若亲子,方才如此感怀,还望将军莫怪。”
“我自知晓叶老前辈的良苦用心。但我自认为天资亦不算出众之辈,博学强识,记忆出众者多矣,且前辈演练得当,极为清晰,想来若是叶姑娘或是莫师兄亲眼一睹,也能学得七八。”尹温烈将心中所想尽皆说出,不掺有半点虚言。
可叶藏仍以为此乃尹温烈过谦之言,故而直截了当的说道:“尹将军休要再过谦,不如勤加练武,精习枪法,这飞叶逐蝶枪只此一本,分为枪,身,步,气,形,神,六个宗卷,若温烈你皆能用心钻研,日后定能大成!倘若有不明之处,老夫随时恭候。切莫要辜负这一身的内力。哈哈!”
“内力?”叶藏此言,实叫尹温烈吃惊,满头雾水,不解其意,故而问道,“我虽知晓内力何物,但在下直言,从未学过内功,又何来内力一说?”
叶藏神秘一笑,扶案徐徐起身,缓步行至尹温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又抚须笑道:“哈哈,温烈你有所不知。只因风儿与霜儿为防止你中途苏醒后挣扎逃脱,便一路封住你周身穴道。可他二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险些因此害了你的性命,幸得他二人技艺不精,老夫及时出手,打通你的血脉,这才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原来叶老前辈早有救命之恩,温烈在此谢过!”尹温烈闻言就要拜礼,却被叶藏拦住,“且慢,此事老夫实不敢受你拜,只因此事皆因老夫而起,由老夫来善后,自是理所应当。”
待尹温烈复又坐直了身子,安静聆听,叶藏才接着说道:“但或许是老夫打通你封存已久的周身穴道之时用力过猛,竟无意间打通了你的奇经八脉,甚至还留下一缕内力在你体内,之所以如此,你才能与老夫交锋数百回合,否则若是以寻常人等之身躯,只怕一百回合,便是极限所在。”
闻听此言,尹温烈才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徐徐抬起手来,木讷的望着掌心,果决一股暖流于经络之中流转徘徊,而源头所在,便是那腹下丹田。“原来如此......”尹温烈一声感叹,微笑着摇头,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不想自己驰骋沙场十余年,有朝一日竟还能学得一身绝世武功,还有这阴差阳错拥有的内力,更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