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点骨气。”狄挽凤轻轻拍了拍手掌,表达了自己对郭天毅最后一丝敬意,“不过......此时此刻,本丞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赶到此地,搜出这份名单,难道你没有想过是为甚么么?还不是你这名单上的人,靠不住......”
狄挽凤其轻笑一声,又俯下身来,贴在郭天毅身侧,伏在其耳畔笑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此时此刻,你的府邸也已然被包围。你府上连同仆人在内三百二十八口,一个都跑不了。还有这名单上的每个人,本丞会让你们一起上路,以致于,不那么寂寞......呵呵呵哈哈哈......”
说罢,狄挽凤便自顾自放肆狂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寂静深幽的夜空之中,挥之不去,令人脊背发凉,不觉骇然。
“狄挽凤!你这个畜生!你敢做甚么!”被狄挽凤攻破底线的郭天毅惊慌失措,使尽全身气力奋力挣扎着,奈何七八双手死死按在他的背后令他动弹不得。郭天毅怒发冲冠,心急如焚,眼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你这个畜生,你胆敢......本侯可是皇亲国戚!本侯的亲姊乃是当今皇后,本侯,本侯要治你死罪!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别嚎了,别嚎了。吵死了。我知道。”狄挽凤轻蔑的拍了拍郭天毅的脸颊,用最为平和温柔的语气说道,眼眸却从来没有在郭天毅身上停留片刻,转过身来一抬手,语气冰冷的说道,“念。”
身旁亲信便捧出圣旨,在场所有人,除了那狄挽凤以外,尽皆下跪叩拜,高呼万岁。郭天毅眼神闪烁,咬牙切齿,虽说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得俯首叩拜。他相信当今圣上虽龙体欠安,但一定能做出最为明治的判断,叫这狄挽凤自讨苦吃。殊不知这老皇帝早已是狄挽凤的傀儡,任其摆布。
但见那亲信将圣旨展开,朗声宣读,可那圣旨上的每个字,都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深深刺入郭天毅的心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舅郭天毅,深受皇恩,履背恩德。身为外戚,干预朝政,野心勃勃,居心不轨,其心难测。伙同朝中乱党,预谋兵变,搅乱朝纲,颠覆社稷,篡权夺位,实乃十恶不赦之大罪。今着令中枢丞兼龙腾府令狄挽凤,彻查兵变案,凡有牵连者,罪无可赦,尽皆处死,夷灭三族。钦此。”
待圣旨念完的一刹那,郭天毅难以置信的猛然抬起头来,仿佛瞬间明白了甚么,趁着左右铁甲军士还跪拜在地,跳将起来朝着狄挽凤奔去。惊的狄挽凤连连倒退,幸得左右拼死将近似癫狂的郭天毅拦了下来,才侥幸逃过一劫。狄挽凤一边整理衣衫,一面瞥了一眼郭天毅,啐了口唾沫,并未多言。
而那郭天毅却还在自顾自的咆哮道:“狄挽凤!你胆敢,你胆敢发矫诏!你篡改圣旨,该当何罪!”
“此乃圣上口谕,微臣撰写。绝无差错。倘若国舅爷有疑问,大可上书朝廷,辩个明白。”狄挽凤轻笑一声,刚转过身去,又极快的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如果国舅爷有意上书中枢,那审批此案的官员,还是微臣。哈哈......”
诸事皆毕,又了结了一桩大事,狄挽凤正要心满意足的离开此地,回府休息,不想那正要被押往天牢的郭天毅又扯开嗓子喊道:“腌臜阉党,阴阳难分!阉党,腌臜小人,卑鄙,卑鄙!”
但闻那“阉党”二字,竟叫一向波澜不惊的狄挽凤脸色骤变,阴沉的脸色比那天边的寒月还要冰冷几分,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左右皆惊,不敢作声,那郭天毅却仍不知死活的叫嚷着,狄挽凤身形微颤,无名怒火在心中燃烧沸腾,瞬间将所有情绪点燃。
狄挽凤猛然转过身来,指着那郭天毅怒斥道:“摘掉他的紫金冠,脱去他的衮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