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声叹息。
片刻沉默。
“烨儿今天说的话我听到了。明日你们走后,我也会离开,前往·····”
老人大惊,面色严肃起来,问道:“可是有把握?如果不行,大可晚些。此去艰险,如果你也出现什么意外,你要这孩子怎么办?”
萧修远目光坚毅,握紧双拳,沉声道:“不论结果如何,此次我都会全力而为。逃避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断了。烨儿已经长大了,他总会明白的。我的儿子,岂会被这些小事难倒!”
他转向老人,轻声说道:“陈伯,如果有什么意外,烨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老人罕见的有了怒气:“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是我亲孙子,自会由我照看,不劳你多嘴!”
老人重新坐到桌前,大口喝着酒,生着闷气。
萧修远立于原地,目光复杂,心思沉重,微微叹息。
他从怀里拿出一物,轻轻递给龙伯,“烨儿六岁生辰,我没什么送给他的。这块玉佩你且代他保管,等以后时机成熟可交付与他。”
老人手中,一块莹白玉佩,正面篆刻着一个萧字。
老人接过玉佩,久久看着萧修远,嘴唇微动,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没说出口。
屋外。
他们并不知道,萧烨并未离去,他蹲坐在门口,听着父亲与陈伯的交谈。
他一直觉得父亲神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今日听闻果然如此!
他并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父亲他又会再次一个人。虽然陈伯会在,可毕竟不是父母。
少年早熟,早早独立。却依旧是少年。
他缓缓走远,心里带着迷茫。
落日余晖。
萧修远走到梧桐树下,他看着这棵树从种子到幼苗直至成长至现在。
“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
他望着梧桐,轻声道:“待你如那般时,我的烨儿又是何种模样?”
“落落梧桐树,何年作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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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
少年和老人各自背着一个行囊,离家远去。
他们并没有带什么东西,老人装着他们随行衣物,一些所需水和食物。
少年带着的是那杆长枪,枪名笼中雀。
屋内,萧修远独自一人。他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已经有好些年未曾打开。
他用力抹去灰尘打开沉重木箱,一股寒芒迸射而出。
那亦是一杆长枪。不过和萧裕那杆所不同的是,这只枪全身皆由精铁打造,入手冰凉沉重,枪尖寒光点点,尘封多年,锋锐不减。
枪身上铭刻两列四个小字:萧;过河卒。
萧修远面带笑意,轻轻抚摸枪身,像是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