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初这开国文信侯辅佐大陈太祖皇帝打下天下,他的余荫自是能够庇护他的后人富贵了。
可是,又有话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即使开国文信侯当年立下再大的功劳,有再大的功绩,但到了子孙三世四世,那些功绩也随之淡化了,余荫遗泽也就被子孙后代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此再想安心享富贵,就没那么容易了,也要看皇帝还允不允许了。
而这开国文信侯却是极为聪明的,他或许当年在世之时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会在金陵城建立金陵书院,给金陵府的读书人也施下遗泽?如此即使以后文信侯府落寞了,有着这几分遗泽渊源,子孙后代就是回到金陵城,进入金陵书院重新读书科举,从头再来,也未必没有再富贵的时候了。
要是当年开国文信侯建这金陵书院和进士楼,真是如此考虑的话,那么这开国文信侯可真是深谋远虑了,简直就是为子孙后代都铺好了后路。
当然,这后路是铺好了,但子孙后代能不能领会祖辈的这份良苦用心,按照祖辈之愿去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有些子孙后代确实不肖了,纨绔成性,在富贵窝中已是养的根子都腐烂了,那么即使祖辈铺好了再好的后路,那也是没用!
但显然,文信侯府能够延续传承到如今,百余年都屹立不倒,这文信侯府就不是那等根子都腐烂的开国权贵了,看来开国文信侯的那番良苦用心,还真是没白费,铺好的后路,施下的遗泽,他的子孙后代还真是用上了。
张进神情若有所思,沉吟一瞬,忽的对韩云笑道:“我本来还疑惑韩兄为何要从京城来这金陵城读书求学了,难道京城那样人才汇聚的地方,还没有好先生能教韩兄读书科举的吗?文信侯府也不应该请不到好先生啊!现在我却是明白了,原来韩兄来金陵书院读书,这里面还有更深的缘由啊!”
张进这话点到即止,并不曾多说其中的缘由是什么了,但方志远、卫书等人听了他这话,却也不由都是神情若有所思起来。
那韩云倒是十分坦诚了,点头失笑道:“张兄却是聪慧,我从京城来金陵书院求学读书,也不只是读书了,也是做为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一个桥梁纽带存在,如此才不至于让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疏远了,毕竟先祖的遗泽终究是有耗尽的那一天的,到时候文信侯府就是文信侯府,书院就是书院了,再无什么干系了!”
“唉!文信侯府也不只是我来书院求学读书,其实之前每一代文信侯府都有嫡系子弟前来书院读书,也不瞒张兄你们,我们这些后人来书院读书,就是来维系文信侯府和书院之间关系的,这一代不就轮到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这个年纪还出了京城,自己一人来金陵求学读书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了!难怪这韩云这样的权贵嫡系子弟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安享富贵荣华,而是一人被送来金陵求学读书了,原来是有这个缘故啊,原来是为了维系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的关系了,这就难怪了!方志远、卫书等人都不由是面露恍然之色。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开国文信侯的遗泽再深再厚,那也是有耗尽的一天的,金陵府的读书人再如何长情,再如何世世代代感念开国文信侯的遗泽,那也是有淡忘的一天的,所以在这开国文信侯的遗泽还在的时候,金陵府的读书人还没有淡忘开国文信侯的遗泽的时候,文信侯府为了加深两者的关系和利益牵扯,每一代都派遣嫡系子弟前来书院求学读书,这是最聪明不过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