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张进就坐起了身,下了床榻点燃了油灯,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下去,这才长吐了一口气,解了解口中的干渴。
然后,他又是忍不住摇头失笑道:“又是喝醉了?这具身体可真是不耐酒精啊,也没喝多少就喝醉了!也不知道这喝醉后,我有没有又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希望没有吧,不然又得装疯卖傻地当做酒醉说胡话,什么都不记得了!”
“呼!以后可真得控制控制这喝酒了,不能喝就不要去喝,就是推脱不过也浅尝辄止就好,这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进正自我反省之时,忽的这时窗户纸上映出了个颀长的人影,那外面的人影敲了敲房门,就道:“师兄,你醒了吗?”
张进听出来这是方志远的声音,就起身去开了房门,点头应道:“嗯!进来吧!”
方志远进了房里,两人坐在小木凳上,张进给方志远倒了一杯凉茶,就笑问道:“睡不着?这半晚上的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方志远拿起那杯茶把玩着,苦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师兄,确实是睡不着!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说了师兄也别笑话我才是!我只是今日席上见了那刘文才刘秀才失意怅然的模样,心里有些触动,想的就有些多了,总是想着要是明年乡试我也落榜不中了会怎样,如此就真的辗转难眠了!”
张进闻言,忍不住就是失笑出声,好笑地看着方志远道:“志远,你可也真是心思太细腻敏感了!刘文才一番的自顾自怜而已,你就自己多想的辗转难眠了,要看读书人的失意怅然,看刘文才干什么?只看我爹就是了!”
“你说刘文才失意怅然,就不由想到了自己明年乡试要是也落榜不中该怎么办,那你看见我爹这样的读书人,岂不是就要跟着想着自己二三十年后依然不中了,到时又该怎么办了?哈哈哈!志远,你可真是想多了!”
“的确,有些事情是该有长远打算的,多想几步预防个万一,但有些事情却不该多思多想了,因为你多思多想也无用,这科举上的事情就不该太过多思多想了,不能总想着落榜不中怎么办,这除了让自己焦虑不安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哪天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呢,如此还能做个好梦,梦见佳人,一夜好眠了!哈哈哈!”
说着,张进挑了挑眉头,眼神颇有些意味地暗示了一番,这让方志远好气又好笑。
方志远就道:“师兄可真是的!怎么也这么无聊起来?我与你说些心中的焦虑不安,师兄倒是开起玩笑来了,且不说我了,就说师兄要是明年乡试没能中举,师兄又会如何呢?那知府家的小姐,师兄就真的不在乎,能够轻易放弃了?我看师兄和那位小姐也是有着情意的!”
张进听问,倒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沉吟了一瞬,就颔首淡笑道:“那还能如何?我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连举人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这桩好姻缘呢?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不放手不成?那除了让自己不体面难堪以外,又能得到什么呢?只能说没缘分了,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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