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张秀才看着朱元旦,神情就是复杂至极,按理来说,他这做先生的,替这做学生的上门说媒也就罢了,但这学生家里分家的事情,实在是不该掺合太多的,上次在家里替朱元旦向朱员外探问探问,掺合了进来,就已是有些没有分寸了,如今要是再去人家家里探问,这更是无礼至极了!
他张了张口,有心拒绝,可不等他说话,那朱元旦就又忙道:“先生,我也知道让先生上门去朱家大院,是有点为难先生了,可我要想早点分家脱离朱家,自立门户,也只有先生愿意为我说几句话了,别人我也不知道找谁了,只能拜托先生了!”
他说的如此可怜,张秀才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又想着这些年朱元旦在朱家受的冷落忽视,年纪小小的,就承受了太多,不由的心里也有些同情怜悯了,自己这做先生的看顾看顾,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负手叹道:“也罢!元旦,我就随你去朱家大院走一趟吧!其实这你家里分家的事情,我这做先生的并不适合多掺合的,更不该上门去掺合了,这都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很是没有分寸的!可我也明白你的心思,定是要离开朱家的,我这做先生的免不得也就要厚着脸皮上门去帮你再探问探问了,唉!谁让我是你先生呢?你又没别的亲朋长辈为你说句话,也只有我这做先生的舍了脸皮,硬着头皮为你出这个头了!”
听了这话,朱元旦心里大为感动,他双眼有些酸涩,眨了眨眼睛,又是深吸一口气,就咧嘴笑道:“我就知道先生不会不管我的,那先生请!这边走!”
说着,他伸手让了让,就在前面带路了,拐了个弯,他们就又是返回了东城,往朱家大院来了。
后面跟着的方志远忽的就凑到了张进身边,看着前面领路的朱元旦小声叹道:“唉!师兄,我原以为我就很没分寸,我和蝶儿的事情就已经是让先生很是为难,连累先生了,可没想到这朱元旦比我更没分寸,更让先生为难了!你说他想分家搬出来另过也就罢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和那朱员外说就是了,怎么能总是牵扯上先生为他出头呢?先生也只是个外人而已,上次帮他在朱员外面前说了一番就已是难得了,哪里能够三番两次地掺合着朱家的家事了?还主动上门去掺合,这让朱员外怎么看先生啊?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先生撺掇着他闹着要分家呢!”
他这么在张进耳边说小话,张进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方志远有些讶异道:“志远,你和胖子还真是不对付啊!这胖子总是在我面前挑拨离间的,你现在也跟着说起小话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方志远有些尴尬地笑道:“师兄误会了,我哪里说小话了?只是替先生觉得为难罢了!先生做事情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可现在为了我和他的事情,总是为难先生,我心里不好受而已!”
张进皱着眉头不由无语,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志远,就又是转头看向前面的张秀才,摇头失笑道:“这话志远你可不能再说了!你们有着这为难的事情,我爹如何就能够瞧着不管呢?就是再为难,我爹也总是会为你们着想的,谁让他是你们的先生,你们是他的学生呢?是他看着长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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