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月亮弯弯,撒下一层薄纱似的月光,照在这张家小院里。
张进向张娘子迎面走了过来,笑着唤道:“娘!”
后面跟着的方志远和朱元旦也跟着唤道:“师娘!”
张娘子刚刚在收拾晚饭时用的碗筷,在厨房、厅堂里两者间走动之时,也是隐约听见了小书房里张秀才的训斥声,只听这训斥声,她就知道张进他们在张秀才那儿吃了派头了,张秀才不同意他们明年就下场考乡试了。
此时,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张进三人,张娘子就是似笑非笑地询问道:“怎么?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听问,张进又是上前迈步,来到张娘子左手边,亲近又谄媚地笑道:“娘!有件事情想拜托您,这事情也只有您能办成了!”
张娘子也是聪明之人,对张进也是极为了解的,张进想要做什么,只看他言行举止,张娘子就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来。
此时此刻,张进这样亲近又谄媚的样子,张娘子只心里念头急转,就差不多猜到了张进的心思了,不由的她就是白了一眼张进,轻哼一声道:“是不是相公不同意你们几个明年跟着下场去考乡试啊?进儿,你这又是想要娘给你们去说说,劝劝相公?你这是拿娘当枪使呢,哼!”
张娘子故意露出不快之色,张进见了忙是作揖谄媚地笑道:“娘可别这么说,这话多难听啊!我怎么会是要拿娘当枪使呢?只是爹太固执了,我们劝不动他,也只有娘的话爹才能听进心里了,所以我这才来向娘求救的,还请娘去说说吧,劝我爹同意我们几个明年跟着下场考乡试吧!”
说完,张进又是躬身又是作揖的,而张娘子本来就是故意作色不快的,此时见张进如此,她顿时收起了那点不快之色,转而语气变得颇为惆怅道:“进儿,这又是何必呢?你们就真的一定要明年就下场去考乡试吗?其实我觉得相公是对的,你们还年轻,也才刚通过童子试而已,何必就这么着急着去考乡试呢?再过几年也不晚的!”
闻言,张进垂眸,半晌才道:“娘!我这么急着要下场考乡试,这其中的原因,您该是知道的!我与人家早有约定,明年必再去金陵城赶考的!”
张娘子张了张口,却是无言以对,她自是知道这其中缘故的,只是她心里也并不赞同就是了,可见张进此时坚决的态度,想来她再如何劝,恐怕也劝不动了,不禁就是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转而看向方志远和朱元旦问道:“进儿急着下场考乡试的缘故我是知道的,可你们又为何也急着要下场考乡试啊?能和我说说吗?”
听问,朱元旦就无任何遮掩直言笑道:“师娘,师兄他们是奔着科举功名去的,我就是去凑个热闹,顺便想着见见世面,跟着人家学学如何做生意了!这乡试也只是顺带着参加了,我并不做任何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