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可不是发呆感慨的时候,张进也不过是想想就收起了这些遐思,暗中吐了一口气,就笑着对张秀才道:“爹,衙门开了,我和志远、元旦应该也要进场了!”
张秀才看了他们一眼,也没什么需要再叮嘱的,就只重重地点头道:“嗯!去吧!好好考吧!”
“那爹(先生)我们去了!”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应了一声,就也没再耽搁功夫,汇入人群中,向前面挤去,然后排队着进场。
等排到他们到了县衙门口之时,县衙门口负责登记搜身的却是孙师爷,孙师爷自是认得张进和方志远的,他向张进和方志远点头笑了笑,就公事公办地检查了他们的保荐信,又让人上下搜了他们的身,这才让他们进了考场。
考场布置在县衙的前院,一眼看去,有着数十张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齐全,而有的桌案前已是坐了人了,其中张进就看到了熟人董元礼和周川他们,显然他们比他进考场早了一点。
这时,董元礼和周川也看了过来,目光对视,几人互相笑了笑,然后张进他们就被人各自领到一张桌案前坐下了,等候着考试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一个考生进了考场,坐在了桌案前,慢慢地这几十张桌案都已是坐满了人了,等最后一人落座之时,那县衙的大门就随之关闭了,考官赵知县和吴学谕也从县衙大堂里出来了。
穿着官服的赵知县扫了一眼这满院子的考生们,神情看着格外严肃,他沉吟一瞬就吩咐孙师爷道:“先发考卷吧!”
“是,大人!”孙师爷应了一声,就又带着人将考卷发了下去。
考卷到了考生面前,不等考生仔细多看,那赵知县就抬头看了看太阳,又高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县试第一场开考,限时三个时辰!”
他这话音刚落,就有一衙役一敲铜锣,开始计时了,这县试第一场就拉开了帷幕,众考生们也立刻动了起来,看起了考卷,凝眉思索了起来。
有的人心中紧张,拿起考卷,手都是抖着的,脑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没法正常思考了,更别说头脑清醒的去想着破题做文了。
而有的人则是镇定自若,手中拿着考卷,就开始审题,头脑清晰,才思敏捷,不一会儿就磨墨铺纸动笔了。
当然,张进、方志远和董元礼他们自是第二种的,非常镇静地开始审题,破题,然后做文,看着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十分从容不迫。
这也难怪,对于他们来说,平时这样的练习破题做文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在赵知县和吴学谕的监考下,他们也考了多次,如今还是赵知县和吴学谕为考官,不过是考试的人多了点,除此之外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他们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再说,他们都对自己信心十足,这小小的县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不过,相对于他们来说,朱元旦就有所不如了,他拿着考卷的手就有些哆嗦,脑袋嗡嗡嗡地响,好半晌才长吐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了,这才开始审题,思索着破题,然后也铺纸磨墨动笔了,除了一开始的紧张,后面审题,破题做文,大体上还是顺利的。
从上午十点左右开考,太阳渐渐升高,升到头顶正空中,又慢慢偏移着,不知不觉间就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终于等到太阳偏西,下午四点之时,那铜锣又是一声敲响,衙役高声喊道:“时辰到!考生立刻起身离场!”
这话一出,顿时安静的考场嘈杂了起来,所有考生都是起了身,但有的人一脸懊恼悲愤,好像考卷还没完成,有的人则是从容自若,负手轻松离场,显然是考的不错的。
张进和方志远、董元礼他们自然是考的不错的,其实他们早早地就完成了考卷了,只是一直坐在那里检查考卷,等着结束的铜锣敲响而已,现在铜锣敲响了,他们自然十分从容地起身,跟着人流出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