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燕京杂志迟迟没有发行,这让各州郡官员和士子纷纷猜测,消息灵通的都知道韩馥将自证清白,如果刘和为此事推迟刊印,只恐对袁绍大大不利。
邺城中一片愁云惨雾,袁绍自从邯郸退兵,便一蹶不振,整日昏沉沉无心政事,将诸事交给袁谭处理,由逢纪、郭图辅助。
董昭、陈琳等见形势危急,来见袁绍,想让他尽快振作,早定对策,否则等刘和兵到,根本无人能挡。
只见袁绍卧床不起,形容憔悴,陈琳大惊道:“今虽兵败,然不至于身死,明公何以至此?”
袁绍缓缓摇头,叹道:“吾心中忧患,非为刘和,是为幼子也!”
董昭问道:“明公所患何来?”
袁绍缓缓摇头:“幼子病重,医不能治,见他病痛嚎哭,又口不能言,吾痛彻心扉,心如刀绞,将欲与之并死矣!”
陈琳一怔,想不到袁绍竟是为此事忧思,暗自叹了口气,言道:“刘和大兵将至,恐魏郡难保,明公何不退保河内,重整兵力,再延请名医治病不迟。”
董昭也言道:“袁氏容败,三军将士性命皆在将军一念之间,望将军早做决断。”
“住口!”袁绍大怒,气得一阵咳嗽,言道:“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最合吾意,今患疥疮,生命垂危,吾心中挂怀,还有何心议论他事?”
董昭言道:“若刘和兵到,如何应对?”
袁绍摆手道:“吾心中恍惚,不能决断,诸位与显思商议即可。”
陈琳皱眉道:“显思有退兵之意,明公意下如何?”
“此事万万不可!”袁绍猛地坐起来,怒道:“吾幼子病重,惟其生得最异,倘若退兵,必受车马颠簸之苦,若有疏虞,吾命休矣。”
陈琳二人见袁绍既不想对策,也不愿退兵,为了生病幼子置三军于不顾,心中黯然,默默退下。
陈琳顿足道:“当日在洛阳,若本初听我一言,不劝大将军召四方边将入京诛杀宦官,何至于此?果真董卓肆虐洛阳,吾本欲助本初除此国贼,以补洛阳之过,未料董卓反死于吕布之手,本初却早失宏图之志,为一子而罔顾大业,此乃庸徒耳。”
董昭长叹道:“袁将军名不副实,为私利而不顾大事,如今王纲崩乱,唯刘伯兴能举贤任能,休整兵力,兴汉室者,惟此人耳!”
正讨论之时,见袁谭、袁熙二人满头大汗,神色惊慌匆匆而进,手中拿着几本书,看模样应该就是燕京杂志。
陈琳忙上前问道:“发生何事?”
“唉呀,大事不妙!”袁谭一把推开陈琳,急匆匆闯了进去。
袁熙取手中一本杂志递给二人,摇头叹道:“袁氏休矣!”
兄弟二人进了房中,陈琳急忙将杂志翻开,第一页便是韩馥的自证书,竟足足写了三页。
不但将袁绍勾结黑山军,与匈奴首领于夫罗密谋截杀刘和的始末说得清清楚楚,还将袁绍劝何进召外军进京,导致董卓进入洛阳之事说出,袁绍成了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