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问道:“敢问将军,论宽厚仁义,豪杰所向,刘和与袁绍孰强孰弱?”
韩馥沉吟道:“袁氏虽四世三公,但比不上刘和帝室之胄,若论名望,刘和犹在其上。”
荀谌又问道:“若论临阵处事,智勇机谋,二人相比又如何?”
韩馥脸色愈发难看,叹道:“本初不如刘和。”
荀谌摇头叹道:“今袁本初客居河内,实力更不可与刘和相比,将军若请袁绍来助,两军交锋,其自顾不暇,又如何能保将军?”
韩馥大惊道:“这该如何是好?”
辛评急忙说道:“将军不可听信他人谗言,不战而降为天下所笑!刘和既兴兵报仇,岂能容得下将军?袁家世布恩德,人人甘心效命,若举冀州以让袁氏,以袁本初文韬武略,必能与刘和有一战之力,愿勿有疑。”
韩馥坐在那里犹豫不决,对刘和心存畏惧,毕竟他参与了截杀刘和之事,不管是主谋还是胁从,都难免其罪,哪敢轻易投降?
但袁绍的这一番动作也让韩馥心中不安,如果让出冀州,袁绍将来让他背这个黑锅,不但名声毁坏,性命恐怕也是难保。
别驾闵纯上前言道:“郭图引袁本初入魏郡,已非将军所能制,不如就以荀先生所言,先弃魏郡保钜鹿,出兵试探刘和实力如何,再做决断未迟!”
韩馥无力问道:“谁可为将?”
众人纷纷低头,没有人愿意出战,审配看看左右,上前抱拳道:“在下愿往!”
韩馥微微一顿,想起刚才审批的一席话,摇头道:“城中还需有人主持大事,正南要留在瘿陶安抚人心,不可远离。”
审配也猜到韩馥心思,暗自一叹,他因性情正直而不得志于韩馥,此时本想为保冀州尽一番力,反遭怀疑,彻底心灰意懒。
治中李历言道:“可先命都尉程奂领兵往下曲阳防备,即日调回高览,命他北上支援。”
韩馥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命程奂带兵五千,往下曲阳驻守。”
众人各自散去准备,关乎冀州存亡的议事终以出兵试探而草草结束,韩馥望着空荡荡的大厅,脑海中也一片空白。
想当初在洛阳,董卓让他挑选一地出任刺史,正好王芬自杀,冀州无主,本以为得了这一块膏腴之地便可高枕无忧。
不料自从上任以来,烦心之事便接踵而来,因中山之事刘和结仇,又被袁绍蛊惑利用,以至现在莫名失了一子,自己也大难临头,寝食难安,心中懊悔无及。
正茫然四顾之际,却见一人自堂下走来,抱拳笑道:“明公还在为投靠何人而茫然乎?”
韩馥抬头看去,竟是一位熟人,脸色却一沉,冷声道:“许子远,你是为谁来做说客?”
来人正是许攸,他也是袁氏门生,又是袁绍少时好友,但如今又在刘和帐下效力,韩馥一时竟猜不到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