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受伤还没死去的流民倒在地上，听着弹丸发出嗖嗖的破空声不断的从头顶飞过，此时的只觉得身上的四肢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在刚才那一阵阵排山倒海的枪声中，身边的同伴一排排的倒下，原本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流一个个犹如木头桩子般倒下，他们或是躺在一动不动或是满地打滚的哀嚎。

此刻这些流民就觉得自己的性命真的就连一根劈材都不如，可是身边都是发疯了一人群，如果你敢停下来，就等着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在地上。

好多人都只能这样麻木的被裹挟着，脚步蹒跚的跟着人群往前冲，等待一枚不知从哪飞来的弹丸结束自己的生命。

身边周围的同伴一个个被铅弹击中随后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倒在地上，而耳边充斥着无尽的厮杀声，嚎叫声，惨呼声，人喊马嘶，整个战场惨烈至极。

一个个流民都在心底发出呐喊。

“这个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穷人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随着时间流逝，天边开始浮现出了一抹红光，城中的景象已经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

在护国军雷霆的重击之下，流民的攻势犹如阳春化雪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掉，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快就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当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原本已经在黑暗中疯狂人们仿佛突然恢复了冷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血红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理智。

只见满地的残肢断臂，满地的破败尸首，到处都是伏尸盈野，血流漂杵，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一刻也难以忍耐。

这就是此刻还活着的人所看到的场景。

看到这一幕幕的恐怖场景，别说身在其中的流民了，即便是护国军的士兵们，也难承受和直视。

有的新兵已经开始哇哇吐了起来，毕竟他们很多人都是新兵。

“啊，啊，啊，这是地狱，地狱……”

侥幸躲过一劫，沾染同伴鲜血，从尸海中爬起来的流民，状若疯狂的大喊着，然后不顾一切的向后逃去。

“我不造反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不打了，我投降了，投降了……”

“呜呜...别杀我，我投降了......”

此刻的他们终于从疯狂中找回了人性。

流民们丢下刀枪，丢下盾牌，丢下弓箭，丢下能丢下的一切，只希望能活命。

他们不再是流寇，他们不再有反抗的勇气，只是一群跪地求饶的可怜虫。

兵败如山倒莫过如此，仅仅不过半个时辰，三万多人的队伍，活下了的也不过万余人，而中心惨烈区域，此时已经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很多尸体都是支离破碎的。

“停止射击……”突然，黄得功大喝一声。

“停止射击……”听到命令的军官立即大喊，火枪的射击声陆续停下。

黄得功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给大帅发电报，就说击溃来犯之敌，昌乐城无碍！”

说完黄得功也是长呼了一口气，看向天边的朝阳。

这个疯狂的黑夜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