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股酒味儿,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花生壳,还有几片腊肉,一瓶白酒喝的几乎见底了。
“耀哥,你招待吴参谋长就吃这个?”
“没办法,家里厨房就这些,再者说,我这个主人下厨了,那把人家客人让老虎陪也不合适?”
“老董,老董让我支取给泽蓉和孩子们做饭去了……”宫慧想起来,自己今天把老董打发去暮光大厦了。
“下次再有人,你打电话食堂,叫老蔡过来?”
“这么晚了,老蔡年纪大了,把人家叫起来,不合适,我估计也没有下次了。”罗耀也帮着宫慧收拾起来。
“窗户,房门打开散一下味儿,就这个味儿,你晚上能睡得着?”
“这不是人刚送走嘛……”
“老虎,进来,把这个都收走。”
“哎,好嘞,慧姐。”杨帆一进来,抓起酒瓶子和桌上剩下的那几块腊肉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把腊肉往嘴里塞,在把瓶子里剩的那一口酒直接对着瓶口往嘴里灌了下去。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睡吧。”宫慧收拾了一下残局,冲罗耀一摆手。
“对了,李孚从医院来电话了,医生说,泽蓉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
“好,太好了。”
……
虽然他跟吴学新说了一些东西,但他还是收着的,有些只是轻描淡写,没敢往深了说。
当然,要让他往深了说,那也是半瓶水晃荡。
不去丢那个人了。
闷头睡下,第二天太阳照样高高升起。
“今儿个我要去市区半点儿事儿,顺便去医院看一下泽蓉,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早上起来,收拾刮胡子,洗脸宫慧从身后进来,问道。
“哦,那不用,你替我问候泽蓉一声,就说我忙,不能去看她了,让她好好把身体养好了。”罗耀道。
他有点儿理解戴雨农禁止军统人员结婚了,这男人还好,有家,有牵挂了,只要把家在后方一安,那是好事儿,就算被抓了,那也不敢轻易的背叛。
这要是在敌占区被抓,那就成敌人的突破口了,很容易就当了叛徒,为财,为色放弃信仰的人多了去了。
还有,这军统的女人一旦结了婚,这接下来就要生孩子吧,这一生孩子,谁来顶你的缺儿?
万一你这个岗位很关键,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那怎么办?
这肚子里都怀上了,是不让你生,还是让你生呢,这又是个两难的问题。
内勤人员禁止结婚这条政策,看起来还是有一定积极面的,虽然听上去残忍不见人情。
可这也是在求一种最大的公约数。
但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不好了,这才是让人诟病的地方。
有特权,地位高,资历老的就可以,而那些低层人员就只能忍受这种不公。
陈泽蓉跟李孚那是早结婚了,加入军统之前就成婚了,这个不在禁令范畴。
总不能让人在加入军统之前把婚给离了,这也太残忍,报国也未见得非要加入军统?
那如果要这样,那军统内结了婚的人也很多,那也都应该把婚离了,都轻装上阵不好吗?
但是陈泽蓉的怀孕生子,还是工作带来不少麻烦的,陈泽蓉在密译室可是报务骨干。
骨干,骨干,那是一旦抽离,这工作环节一下子就软塌下来,换一个人上来,那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效率的。
所以,这是有切身体会的,如果陈泽蓉若不是李孚的老婆,很多人都不愿意将她放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的。
这是现实,没办法,因为战争需要。
……
休息了一天一.夜,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研译一组一科的所有人精神都更加饱满了。
因为他们在破译日军通讯密电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一个通令嘉奖是跑不了的。
“成立大会的时候,我就说过保密条例,今天开这个小会,我还要再强调一次,军技室不同其他单位,是接触党国高度机密的所在,保密工作与我们的破译工作同样重要……”
……
“博士,罗副主任再给研译一组一科开小会,强调保密纪律。”王维君小心翼翼的在给温玉清汇报道。
“嗯,这保密工作是罗副主任职权范围内的,是应该要强调一下,一科刚立下大功,要给他们紧一紧刹车,这是好的。”温玉清点了点头,越接触罗耀,越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可怕之处。
他好像什么都会,而且还不会犯错,这让他觉得自己过去几十年跟人家一比,那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以后罗副主任分管的事情,你就不用过来报告了。”温玉清吩咐道,“关于HA70密码,我想今天晚上开个小组会,你去吧参与这个密码破译的所有人召集一下?”
“是。”王维君知道,温玉清这是急了,人家那边已经出成绩了,自己这边外交密码方面虽然破译的电文数量增加,可大的突破却没有。
这一对比,自己岂不是不如罗耀这个小年轻了?
他也要奋起直追,在军技室,归根结底,还得是看谁能破译日本人的密电码说事儿。
技术部门,就是得靠技术吃饭。
没那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