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正常,他也是皇帝,这场争夺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谁能坐上皇位,凭他们本事,不过,若国师当真在利用我李氏皇族行窃国之举,说不得,我李子仪拼上这条命,也要与他莲华斗上一斗。”
“姑姑威武!国师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藏藏躲躲的连真容也不敢让人看。”
“国师莲华,本宫也想看一看他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肯定对大唐不利,我听说那家伙要迎接什么圣子降临,也不知哪里来的圣子,姑姑可有耳闻。”
“圣子?从未听过,此事当真?”
“应该是真的,我从镜月门一个堂主嘴里听来的,我寻思既然有圣子降临,肯定应该有祭坛之类的摆设存在,如果咱们能提前找到迎接圣子的祭坛,也许就能提前做出应对。”
“祭坛……天祈城里没有这种地方,我偶尔会在修炼灵识的时候感知全城,从未察觉有人建立祭坛。”
“皇宫里呢。”
“皇宫范围没感知过,国师胆敢在皇宫大内私设祭坛?”
“我猜他没什么不敢的,没准镜月圣子降临的地方就在皇宫。”
李子仪听罢娥眉紧锁。
“堂堂天子居所,难道早成了他的魔窟……”
长公主一阵内疚。
她专注于修炼,殊不知自己的家国,恐怕早已被外人控制。
“姑姑可知大祭酒究竟去了何处,大唐恐有异变,学宫之主不会跑出去避祸了吧。”
“我也不知,大祭酒走的时候没留下只言片语。”
“莫非出了意外?”
“有这个可能,不过以大祭酒的高深修为,即便出现意外也能应对,元婴强者的能力绝非金丹可比。”
“如果敌人足够强大,元婴也有可能死无全尸啊。”
听闻云缺这么说,李子仪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就好像身边的侄子见过有元婴陨落一样。
城门在即。
落日映得浮云如火。
两人身后,一队快马风尘而至。
唏律律一阵啼鸣。
为首的黑马高高扬起前蹄,又猛地踏落,掀起一片沙尘。
马上的重甲骑手掀起了厚重的头盔,露出一张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脸庞,大笑道。
“子仪!多年没见,二哥来看你了。”
来人正是镇北王,李玄嚣。
长公主怔在原地,眼角湿润,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儿臣恭迎父王御驾。”
云缺躬身见礼。
李玄嚣大笑着翻身下马,用力拍了拍云缺肩头,道:“我儿受苦了!走,咱们进城,这阵子谁欺负了你,咱们一个个的开始算账!”
镇北王浑身涌动着金丹气息,比之筑基境的时候不知强大了多少,双目如电,威严更盛当初。
在其身后,木老随之下马。
“老朽见过世子,见过长公主。”木老温和的说道,气息虽然内敛,却并不弱于镇北王。
“王兄!跳跳想死你啦!”
最为瘦削的一个骑手急不可耐的掀开头盔跳下马来,正是郡主李跳跳,抓住云缺的手就不松了,亲昵无比。
“跳跳也来了?你应该在家守护母妃嘛。”云缺道。
“母妃随后就到,我们家这次算得上倾巢而出哦。”李跳跳调皮一笑,这才想起长公主,急忙过去见礼,口称姑姑。
李子仪恢复了心绪,以灵力蒸干了泪痕,道:“小妹恭祝王兄金丹大成,我知道,早晚有一天王兄会踏上金丹之境,早晚有一天,王兄会重回天祈城。”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二哥实在没办法,毕竟,我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来天祈城。”
李玄嚣这句话中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他从天祈城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一路杀向北方。
二十年后,他从北方归来,也不会回头,一路杀向那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只是这二十年沧海桑田,天下没变。
变的,是人心。
长公主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什么。
她两位兄长的命运中,仿佛注定要有一战。
比起长公主的悲意,镇北王则洒然不羁,一声大笑,当先走进城门。
“二十年没回来,也不知迎客楼里的酱肘子和糖醋鲤鱼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尝尝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
守城的卫兵全缩在角落,恨不得躲进没人看到的地方。
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不说其他,长公主的身份就不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敢质问的。
镇北王当年便名声赫赫,如今带着亲卫杀气腾腾而来,谁还敢去触霉头。
反正皇帝和镇北王是亲兄弟,谁做皇位对下边的人来说都一样。
人家兄弟相争,输的没准还是亲王之流,外人参合进去,真要输了,别说全家,连全族都难逃一死。
这种要命的时候,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迎客楼的菜肴,显然与二十年前的味道不再一样。
所幸,酒还是那么烈。
这一顿洗尘宴,唯有镇北王与世子吃的大快朵颐。
其他人,没有任何一位还吃得下饭,喝得下酒。
长公主沉默了良久,终于道出一句话。
“陛下年岁已大,又无修为,王兄可否念在兄弟之情,留他一命。”
李玄嚣灌了一大口酒,咧嘴一笑,道:“二哥这次来,不仅为了争夺皇位,更主要的,是替我那些死去的儿子们,讨一个公道,无论背后动手的那个人是谁,我都会将其碎尸万段!”
镇北王向来恩怨分明。
这二十年来生子必夭的魔咒,他要亲自打破,抓出幕后真凶。
镇北王一行在酒楼吃酒的时候,千机营已经布置于皇宫的高墙外。
于此同时,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的苏鸿山,带着瑞兽玄狗赶到酒楼。
半月时间,这位苏家家主已然冲进了金丹境。
今夜,注定是决战之夜。
李玄嚣,木老,苏鸿山加上玄狗,相当于四位金丹强者,在今晚便要杀进皇宫。
改一个朝代。
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