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月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调,声音颤抖的道:“别再胡闹了李云缺!若非你是镇北王之子,若非你与我有婚约在身,我何必苦口婆心的劝你收手!玄狗已经不堪一战,帮不了你,真要斗下去你只能自己面对三大高手,你以为、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吗!”
苏红月的声音在寂静的斗场里传出很远,四周都听得到。
苏鸿山听完立刻一皱眉,心道不妙,自己这闺女虽然情急之下说得重了些,但这番话显然会与世子之间出现隔阂,甚至疏远。
云缺默默的听完,果然收起了儿戏般的神态。
看了眼焦急不堪的苏红月,云缺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怪罪。
嘴角扯出个古怪的笑容,云缺神秘的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生来就无敌。”
双手汇聚出巨型剔骨刀的轮廓。
刀身如红日普照,迸发出滔天的妖气!
下一刻,手持双刀的世子轻笑着杀向三大高手。
一刀,斩得厚重高大的玄铁机关虎横移三丈。
两刀,斩得八山妖修吴七爷断裂几十条长爪。
三刀,斩得凌洪渊护体灵力崩塌,护身法器节节寸断。
一刀接一刀,宛若刀山般的刀阵将三大高手笼罩其中。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三大高手本以为以多欺少,以强欺弱,可结果正好相反。
被所有人轻视的世子,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摧枯拉朽。
在那两把恐怖的剔骨刀面前,无论坚不可摧的玄铁机关虎,还是半妖之体的妖族强者,亦或者经验丰富修为深厚的凌家家主,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唯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的机会。
三大高手从信心爆棚,直接落到绝望的地步。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筑基境的世子而已,即便有妖修相助,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可怕的战力?
难道真如人家所言,生而无敌?
周无机拼命驾驭机关虎,想要反击,每当虎爪抬起都会被刀山立刻压制,虎爪的火焰彻底熄灭,就连两肋的机关剑阵都被摧毁得支离破碎。
机关兽的本体虽然坚固,却被渐渐砸进地底,不多时斗场中出现个大坑,地面上只剩下机关虎的脑袋,被一顿乱剁,终于四分五裂,成了铁泥。
那吴七爷更惨,背后如翅膀般狰狞的两排长爪只剩下三五根在摇摇欲坠,不知多少处伤口,反正浑身到处在喷血,太阳穴处探出的长须早被砍断,耸拉着贴在满是汗水的老脸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凌洪渊的处境最为可怜,他一开始便被云缺主要关照,相继耗损了无数法器后,终于被人家逼到绝路。
靠着最后一把极品法器飞剑,凌洪渊勉强抗住了剔骨刀的猛攻。
他看着自己法器上逐渐呈现的裂痕,心胆俱裂,惊恐万分。
凌洪渊的一身法器,是他赖以为生的手段,对敌之际缕缕奏效,正因为法器足够多,而且品阶大多不低,才让他这位凌家家主能在大唐修行界占据一席之地,甚至私下里有人称他为多宝真人。
往日里的自傲手段,今天成了无用功。
在云缺的剔骨刀面前,法器形如鸡肋。
至此,凌洪渊终于看出了云缺的能耐。
可是,为时已晚。
他悔恨万分。
他恨自己不该托大。
人家当初在黑市门口已经展现出惊人的战力,今天既然认了出来何必还要一头撞上去。
人家明显是一堵墙,他凌洪渊头再铁,也撞不破的铜墙铁壁!
凌洪渊以惊悚的目光盯着云缺,胆寒的喊道:“妖气……是妖气!我知道你的力量来源了,原来你能驾驭妖气!是了!你的妖气来自左眼!你可敢睁眼与我一战!”
剔骨刀在飞剑上寸寸压低。
云缺瞥了一眼弱小的对手,无趣的道:“抱歉了凌家主,以你的能耐,还不配让我睁开左眼。”
咔嚓!!!
剔骨刀斩断了飞剑,从凌洪渊的脖子上切过。
咕噜一声,人头滚下。
不等落地便被云缺一脚踢飞,准确无误的落在凌人志怀里。
凌人志见有东西飞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家家主狰狞扭曲,死不瞑目的脸。
“啊!!!”
凌人志失声惊呼,本能的想要丢掉人头,又想起是家主的人头,没敢当真扔出去,捧着人头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斗场里,云缺仰起头,朝着看台又问了一次。
“凌人志,再问你一次,你扔的红翅蝉,到底是哪来的。”
凌人志早已心神巨震,那还敢回话,愣怔在原地。
一旁凌家人见家主被杀,顿时勃然大怒,二十几人纷纷跳进斗场。
“杀我家主!小辈纳命来!”
“我凌家与你不死不休!”
“杀了他替家主报仇!”
这些凌家的高手陷入疯狂,不顾自己的实力,更不管斗场的规则,群起攻之。
群起,是群起。
却没落下个群落的下场。
这些凌家的高手刚围攻而上,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具无头尸,噗通噗通栽倒两侧。
一颗颗人头飞上看台,落在凌人志面前,眨眼成了一座小山。
犹如京观!
血腥而壮观!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失去金丹与瑞兽的凌家,彻底完了。
凌人志本就心神大惊,这下面对自家高手的一堆人头,他的神魂彻底失守,吓得瘫软在座位上,顺着裤腿往下流尿。
斗场,站在尸堆里的世子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生怕吓到小朋友般的朝看台上继续询问。
“凌人志,最后问你一次,不想与这些无头鬼作伴的话,你最好说实话,你放在化境里的红翅蝉,到底是哪来的。”
看似温和的声音,带着一股慑人心神的杀意。
凌人志终于坚持不住,颤抖着哭喊了出来,指着斗场里的吴七爷,歇斯底里的喊道:
“是他!是他给我的红翅蝉!我只想杀掉仙丹殿的学子,杀掉你和苏红月!没想杀那么多人!鬼知道红翅蝉一年能繁衍出那么多来!”
这句话一出,学子会的惨剧立刻真相大白。
天祈先生宋道理脸色一沉,直接出手,以一道强横的灵力瞬间将凌人志笼罩,将其彻底禁锢。
学子会的惨剧,大家都在寻找幕后真凶。
这些天来天祈先生背了多大的黑锅,如果找不出真凶来,死掉的学子都得算在他们这些天祈先生的头上,外人只会认为是天祈学宫的失责,造就了惨案的发生。
如今找出真凶,一切就好办了。
害得那么多学子身死化境,凌人志就算不知道红翅蝉真正的威慑力,他也会被死去的学子家人生吞活剥,注定是活不成的。
没人能想到,一场斗兽会,竟揪出了学子会惨案的元凶。
云缺满意的点点头,将剔骨刀转向了吴七爷。
对方甚至没做好反击的准备,就被快似闪电的一刀劈成了两半。
临死之际,吴七爷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唐地界居然有人敢对百足山的妖修下死手。
他愤恨不已的抓住剔骨刀的刀尖,恶狠狠的道:“你、你敢杀我!你会被百足山追杀、至死!我的兄弟会替我报仇,会将你、活活打死!”
云缺缓缓的收刀,好笑的道:“好哇,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对了,忘跟你说一声,你那位最天才的兄弟吴十三,不久前被我差点打死,不过你放心,他肯定活不到年底,因为,他是祭品。”
吴七爷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回味着最后祭品两个字的含义。
在死掉的那一刻,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缺,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终于想到了有关祭品的含义,想到了那个只有山主与山上最优秀的妖修才能前往的村子,更想起了村子里,传说有一个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家伙……
只可惜,他想到这一刻的时候,是他拥抱死亡的那一刻。
为时已晚。
晃了晃手腕,云缺转身走向刚刚爬出地面半截的无头机关虎。
处理掉了两个,斗场里,还剩下个周无机。
短暂而惊人的打斗,令四周的人群尚未反应过来,两大强者已然相继毙命。
场边的玄狗彻底趴伏,头不敢抬,浑身颤抖。
苏红月在此刻终于明白了玄狗畏惧的原因。
原来自家瑞兽怕的不是妖修,也不是对面的金丹强者。
玄狗怕的,是云缺这位世子!
苏红月在一阵恍惚中明悟。
原来,他真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