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鸡鸣声传入耳膜，深山的寒意，让人直打哆嗦。

柯凡打了一个喷嚏，他沮丧地抬头看着破窗外深邃的夜空，稀稀拉拉的星星闪烁微光。

他成功解开了绳子，却逃不出这个屋子。

也许这里曾经是个小仓库，窗户装得老高，那扇看起来脆弱生锈的铁门，却出奇的厚实。

但至少手脚已经解放了，就算刘晟哲要杀他，他也可以一拼。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柯凡没想到，刘晟哲来得这么早。

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双手双脚藏在身后，正面朝前地侧躺着，仿佛整晚都没动过。

刘晟哲丁零当啷地开锁后，推开铁门，左手仍然提着先前的那个黑袋子。

这个房子已经没有电，他拿出了一个便携小灯放在地面，警了一眼柯凡。

“我来送你上路。”

柯凡一天一夜没喝过水了，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眼睛失了神般盯着地面。

“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哼，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事，为什么你说，要死的本来只有我姐？”

柯凡的余光可以看见，刘晟哲从黑色包里拿出几瓶药水，还有两支针筒。

他晃了晃药水瓶子，叹了口气，“好。”

随即，刘晟哲转过身，盘腿面对柯凡坐着。

“不过时间不多，天亮前，你就得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柯凡面无表情，突然问道：“你爱过我姐吗？因为你，她瘸了腿，一辈子毁了，结果还被你杀了。”

刘晟哲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扯起脸皮似笑非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大腿。

＂哈哈哈，什么**问题，你果然是她弟弟，一样傻。我爱啊，我爱过的女人多到数不过来，你姐是最傻的一个，竟然以为怀个孩子我就会跟她过日子去。她的腿可别赖我，想死也不选个好方法，跑大马路上被车撞算怎么回事……”

“够了，你现在回答我，到底这一切和我姐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她？！”柯凡打断了刘晟哲，不想再听他侮辱自己姐姐。

这个问题是很傻，却是一年前姐姐经常问的。

眼泪从柯凡红肿的眼睛里流出，他懊恼从前对姐姐关心太少，任由她遇上这样的人渣。

刘晟哲笑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血头，那些人把血卖给我，然后我就有办法把血卖给病人，卖给医院……”

柯凡继续听着这个无耻的人侃侃而谈。

他从刘晟哲的嘴里，知道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她的姐姐，参与了崔晓颖的死，甚至可以算是帮凶。

那天，夏启铭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给妻子钟静雯找适配的血。

他出价300万，只要刘晟哲能让钟静雯及时得到输血，他就可以拿到这笔钱。

崔晓颖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被叫来帮人，她同意了献血，甚至同意献出600cc。

血站看是特殊情况，而且是夏家，也就偷偷操作了。

结束献血后，崔晓颖本来就刚下夜班休息不足，有些头晕心慌，要求回去睡觉。

刘晟哲便开车送她，但车子载着她并不是回宿舍，而是开向柯凡的家。

柯芙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的刘晟哲想做什么，他推开了饭桌上的杂物，把一个半昏迷的女人放到上面，然后拿出一堆抽血用品，叫柯芙帮忙。

“亲爱的，帮我抽血，我找不到她的血管。”

柯芙看见女人的手臂扎了七八个针孔，全部都聚积着淤血。

“你疯了！”

“是啊，我不疯，你会爱吗？”刘晟哲喘着气，有些急切。

他弯下腰，双手捧着柯芙的头，眼神带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