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46号盒子】原来是你(2 / 2)

这个空间的占地面积大概是60英亩,亚当几乎透支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倚靠各种药剂,和其他异化者能力的辅助,才能勉强长期稳固空间结界。

当时,才30岁不到的他,迅速衰败为老人,从此缠绵病榻十二年。

可是,正因为“伊甸园”的出现,异化者们有了最安全的后方作为支撑。

在夏娃带领下,用十二年的时间,将组织发展得如日中天。

不仅扩大了异化者群体,还增强了与多国势力的合作联系。

直到十年前,亚当病重濒死,笼罩“伊甸园”的空间结界,再也无力维系。

这给了合修会可乘之机,爆发了使徒联盟历史上,最惨重的灾难……

我以为,这都是只存在于联盟档案里的字面信息。

没想到,还能有亲眼见到亚当和夏娃的时候。

更没想到,在这对在资料里,感情甚笃的夫妻,竟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虽然我自知不是聪明人,但也不是傻子。

当发现通信器不能与外界联系,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变成珍妮的模样,围攻过来。

只能说明,有更高权限的存在,启动了应急保护机制。

再想想当时,宁可自爆,也不让我们查探到芯片的珍妮,真相已昭然若揭——

珍妮只是一名拥有代理权限的高级监视者。

真正的维序者,是艾布特。

他恐怕是跟戛娃一样,封印了自身记忆,这样,才能无知无觉地与她在这个世界,继续做恩爱夫妻。

可是,当夏娃一旦觉醒,准备脱离虚拟控制,艾布特也得回归身为亚当的现实。

这才是伽罗德,给予夏娃最强的枷锁。

任何人想要救出囚徒,就得同时面对最后的守卫。

“夏娃,留下来吧。”亚当伸出手,“跟我回家。”

“回家?”

夏娃嗤笑,“我的家在联盟,不是这里。”

亚当道:“不要逼我动手。”

“当初在‘伊甸园’里,你不是已经动过手了吗?”

夏娃冷冷地看着他,“是你主动开启了空间结界,是你把基地布防外泄给伽罗德,是你……亲手杀死了我的肉·身!”

我倒吸一口凉气,龙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亚当,当年是你带我离开百慕大,也是你带我在伦敦落地生根,你如同我的天神,若说我最信任谁,那便只有你了。”

夏娃抬起头,“事到如今,你能不能告诉我——伽罗德到底允诺了你什么代价,竟能让你背叛联盟、背叛我?”

夏娃的怒意,如火山岩浆。

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我无端觉得心脏狂跳,不受控制地半跪下来,身体止不住战栗。

不明就里的龙昕,赶紧扶了我一把。

倒是亚当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反问:“夏娃,在你心中,是怎么看待异化者的?”

夏娃毫不犹豫地说道:“异能是神赐的天赋,我们是神的使徒。”

“那么,普通人呢?”

夏娃冷笑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群庸碌的东西站在高峰这么久,是该跪下的时候了。”

“不,我们不是神使,异能也不是天恩,我们只是站在进化的前沿。归根结底,我们与他们本都一样,没有谁更高贵或卑贱,更没有谁就当是该死的。”

亚当摇摇头,“这就是我把你带离那个世界的原因。”

夏娃握紧了拳头:“你居然同情他们?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该死吗?”

亚当叹了口气,明明模样依旧,神态却愈发苍老:“你有发现这里与最初的‘镜’世界,有何不同吗?”

我眯了眯眼,回想起之前对“镜”世界的资料掌握,再念及这段时间的经历——这个世界太真实了。

环境、人文、制度、五感还有,死亡。

机器可以模拟形态,数据可以填充内容,但是这些都是有极限的,做不到如此无限接近现实。

“没错,比起二十多年前的‘镜’世界,这里具备了高度真实性。”亚当淡淡道。

“夏娃,当年我杀了你,然后将自己的大脑,交给伽罗德进行改造,作为了‘镜’世界的新能源。而我要求了这里的最高权限,和陪伴在你身边的权利。”

我心头一跳——如果亚当的大脑能量体,成为了现实维系这个世界的基石,那么……

除非他主动重启通道,我们是没法离开的。

龙昕显然也想到了这茬,与我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在这个高度真实的“镜”世界里面,我们的身体素质、异能强度,都与现实中的本体一模一样。

而亚当,不仅是强大的初代联盟创始人,还拥有这里的最高权限,要从他手里逃出生天,简直比登天还难。

亚当一步步逼近,我背后冷汗已经湿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强作镇定地跟龙昕一起,挡在夏娃面前。

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三分小聪明,七分大运气,在生死间辗转。

可是唯有这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胜负悬殊。

仿佛一只被掀翻在地的鸟龟,哪怕拼命挣扎,也翻不了身。

脚步声终于到了近前。

突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笑:“原来……是你啊。”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有些懵。

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亚当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仿佛要将一切光明,都吞没在黑暗中。

我喃喃道:“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又忘了吗?对了,你的记忆只有一年。”

亚当深深地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异能限制读取无生命体记忆的期限是一年,还是你自己,只能存在一年,所以不能涉足更远的时间?”

心脏仍在狂跳,大脑却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

我忍不住捂着头惨叫,好像有一颗深埋已久的种子,终于破土发芽,在脑海中肆意生长。

原来是我?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