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梁远首先发动汽车，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嘴里发出抗议声，把被绑的手伸过来。

梁远觉得，这人不分轻重缓急，只好腾出手来，先替他松绑。

男人甩脱绳索，拿掉口中毛巾。

车子开动后，男人盯着车窗外后移的景物，慌张地问：“你……你是谁？我们去哪儿？”

“离开这里啊！不然你想被他们撕票？”

“不行！停下！”男人突然大叫。

见梁远不听，他像疯了一样，上来抢夺方向盘。

越野车，在两人的争夺中，左冲右撞，差点翻车。

梁远猛踩下刹车，大骂：“你他妈疯啦？！”

男人擦了擦头上冷汗，开门下了车。

梁远跟上去，给了那人背后一拳。

这人占据着自己的身体，不能任由他离开。

男人转身反抗，两人扭打在一起。

和自己打架的感觉，梁远还是第一次体验。

体格上是对方占优，但男人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出拳起脚，经常没落到实处。

反倒是梁远渐渐取得优势，将对方打倒压在身下。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是不是欠揍？”

梁远想起这一天遭受的委屈，心头恼怒，举起拳头砸下去。

这一拳，没能打到男人脸上。

有一只大手，从背后拿住梁远的手腕，力气大到他无法挣脱。

“白沙老大！”地上获救的男人，兴奋地叫出声。

……

于泓在迷迷糊糊中，意识回归，被殴打过的身上，还在阵阵发痛。

他想起来，刚才是梁远和大眼攻击了自己，两人显然已逃出去。

这地方不宜久留，自己也赶紧消失为妙。

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还没到门口，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白沙出现在门前，左手拽着一个、右手拖着一个，正是逃走的那两位。

“去哪儿？”白沙瞪眼问。

于泓支吾着还没回答，白沙就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他把两人摔在地上，叫于泓拿绳子来绑。

于泓察觉情况不妙，大眼的嘴上没堵毛巾。

他顺手也拿了毛巾，先去捆大眼。

“给我滚！”

大眼推开于泓，大叫，“白沙老大！我说多少遍了，我才是大眼！”

“胡说八道什么？！”

于泓扇了大眼一个耳光，就要堵他的嘴。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这小子的身体交换了！我变成了他！他变成了我！你眼前这个大眼是假的！”大眼挣扎着喊道。

“慢着！”白沙制止了于泓，目光中泛着狐疑。

他看向大眼，“你报一下竿子的电话。”

大眼立马报出一串数字。

“我和你，是在什么地方认识记的？”

“是在……”

“没问你。”

白沙喝止了大眼，看向于泓，“问的是你。”

于泓一时愣住。

白沙在考验自己，但他无法回答，只能瞎蒙：“我……有点记不住了。是·…饭馆？”

白沙板着脸摇头。

“酒吧……”

“是万体路上的明日网吧！当时我在玩‘吃鸡’，到了点没钱续，是老大你借了我……”大眼喊道。

“放什么狗屁！”

于泓抽了大眼一个耳光，制止他再说，“和人交换身体？这种事说出来谁会信？”

“我信。”白沙发出低沉的声音。

白沙的目光显示，没有在骗人。

于泓第一时间，朝门口窜去。

白沙早有准备，提前拽住于泓一条胳膊，把他摔在地上。

得到信任的大眼，从地上跳起来，把于泓和梁远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白沙搬了把椅子，坐在房间中央，像是执法者审讯犯人般，冷眼看着地上两人。

于泓知道，意识互换卡片的秘密瞒不住了，到时候，必然会从自己身上搜走。

大眼有过前车之鉴，想再次突袭交换，也不太可能。

失去卡片，就等于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绑在背后的手，摸到裤袋里的卡片，同时也摸到了钥匙串。

他记得，上面有个指甲钳，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你先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白沙先询问大眼。

“我也说不上发生了什么，就他妈很怪！”大眼抓耳挠腮，开始描述。

“就是，我把他推进笼子时搜他东西……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和他互换了身体。”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想想！”

大眼苦着脸回忆，突然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

“我从他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他突然上来跟我抢。然后就那么一瞬间，我们身体就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