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阳一直住在沪市愚园路的住宅,从刚来沪市到现在,就没有搬过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清廉如水。可是私底下呢,他这样在沪市号称手眼通天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产业?
跟着海昌贸易公司发财的沪市商人很多,自然要意思意思,加上他和宪兵队的关系,他和驻沪海军陆战队的关系,日军攻占租界后,他得到了大量的商铺和别墅。
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黄金地段,商铺怎么得有那么四十多套,十几处物资仓库,独门独户的花园别墅也有那么三十多套。
其实这些别墅和商铺,许睿阳自己一分钱都没有掏,都是白得的,不要还不行,那会坏规矩的!但他没有打算自己吃撑了,将来一多半,要拿出来给军统局的关系送礼。
而石库门建筑的小楼,普通的平房小院,加起来估计有一百多套,这些是特务科成立以来,在租界陆续设置的点。
但特务科没有傻瓜,决定设置固定据点购买房产,房契和手续都用许睿阳的名字,慢慢的也变成了他的资产。
这还没有算警察学校的房产和地皮,海昌贸易公司和盐业公司的独立货场十几处,各个码头的沿江仓库几十间,整个的长江运输船队,运输公司的两百多辆卡车。不算职务配车,光是他私人拥有的汽车就有三十多辆,其中防弹型汽车十多辆。
他的产业基本没怎么管过,都是吴娅清在负责,别墅除了军统华中区的秘密联络点,就是井上晴香住着一处,其余的都空着,住别墅实在太扎眼,一般人也租不起。
可是反过来说,如果许睿阳连这些资产都没有,那反倒是奇怪了,沪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卢应,在沪市贪污强占的房产有数百套,比他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老公共租界和老法租界的沿街商铺,倒是都租出去了,石库门建筑小楼和小院,也基本都出租了。
租的多少钱,住的什么人,他通通都不过问,也从来都没有提到过租金,但心里清楚,有些是用来帮助了沪市的地下党组织,这些租金,也变相的给同志们作为生活和活动经费。
“抗战胜利后,山城政府肯定是要推行法币,中储券就变成废纸了,我们家地下室里的硬通货倒是不怕,可是藏着那么多中储券,必须要尽早的花出去,否则就要烂在手里了。”吴娅清说道。
许睿阳根本用不到自家的钱,中储券堆得直接到了屋顶,可算算还真买不到多少东西。沪市的一石大米,在粮食黑市是九十万中储券一石,九十万啊,上千万的中储券,只能买十二石大米,这是何等恐怖的物价!
“你不用担心家里的中储券没地方花,实际上还远远不够,即便是抗战胜利以后,法币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流通,中储券的使命,还得维持一段时间,而且币值跌得这么厉害,我还得再找周坲海要点中储券。”
“我虽然靠着宪兵队的关系,一直暗中照顾关在集中营的英美侨民,给他们吃的喝的,给他们送药品和日用品,可抗战胜利以后,出于山城政府和英美的关系,这笔账多半是要不回来了。”
“英美侨民可是谁都没有注意的一步好棋,这是我公开逃脱制裁的理由,保护被日军关押在集中营的侨民,多露脸的事,明天开始,就找宪兵队多送点物资进去,日本人对我的行为,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睿阳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曾经在新京搭上的线,居然延续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