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老爷子背着手,故意阴着脸从外边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孙儿叩见..........”
“起来!”老爷子拉起朱雄英,开口道,“自己家人,弄这些虚头八脑的做啥?”说着,看看朱雄英,再次正色道,“方才你说那些话,谁教你的?”
言语之间,老爷子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
在他的心中,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出那些关乎朝廷大政军国大事的话来。定然是这孩子身边,哪个遭瘟的书生多嘴,说给他听的。
“是孙儿自己想出来的!”朱雄英正色道。
“想?拿啥想?”老爷子横眼,“你都没接触过政务,这些事能想出来?”
“孙儿每日听皇爷爷和父亲谈论国政,只言片语之中,多少也能知道点事儿!”朱雄英回道,“孙儿见识浅薄,口出大言,皇爷爷勿怪!”
“可不浅薄!”老爷子皱眉,随后坐下,看着朱雄英,“那你跟咱说说,你往日都听着啥了?为啥忽然跟你爹说要收商税!”说着,再次加重语气,“这些年,不是没人和咱说过税收的事,都让咱给否了!”
“税,虽是国家的钱袋子,但也涉及到民生,不能大意,更不能随意摊派!”
“孙儿不是随意摊派,孙儿的意思是该收的税要收!”此时,朱雄英也不像再藏着掖着,索性大声道,“江山社稷,并不是一味的不收税就好。百姓民生,也不是不收税,就能他们过上好日子。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大胆!”朱标开口呵斥道,“你皇祖父面前,敢信口雌黄!”
“你闭嘴!”老爷子横了朱标一眼,“咱大孙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怎么才是对国家好!”老爷子转头道,“咱听听你的说辞!”
朱雄英顿了顿,沉思片刻,“且不说商税,皇爷爷您所定的,咱大明的税收本就有弊端!”
这话一出,旁边的朱标冷汗都下来了。
老爷子宠爱这个孙子不假,可不代表朱雄英就能这么顶撞老爷子。
偷看下老爷子的脸色,并未有发火的前兆,朱标心中稍安。
“哈!”老爷子一笑,“你也开始呲哒咱了,来,你好好说说!”
“孙儿以前听皇爷爷说过,洪武十年全国核查田亩,天下黄册共有税田八亿五千六百万亩,每年征收的粮税是三千两百万石!”
“不错!”老爷子点点头,“大孙记性好!”
“但这个数字您老还是觉得多了,洪武十三年下调,现在朝廷实收的数目是两千九百五十万石。您老还说,永不起科!”
老爷子再次点头,“嗯,这些粮食,足够大明一年的开销,用不着再征税。咱们朱家出身微寒,不能从老百姓嘴里抢粮食!”
“先民富才能国强呀!”老爷子叹息一口,“要先民富民安!”
“皇爷爷说的是,孙儿也深以为然。除了这些税田之外,军队有军屯,这么看这些粮是够用够吃了!”朱雄英开口道,“可是皇爷爷应该知道有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世上没有一成不变之事,您定下的规矩,也不可能永远都对!”
“如今是够吃够用,那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