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两支骑兵队伍交织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
左面是尚黑的秦军,憨厚的老秦士卒面如沉水,在马上寂静无声。
右边是尚红的晋军,三晋大地的汉子虎背熊腰,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
这便是,大明秦晋二王进京的队伍。
骑兵中间,一辆硕大的马车中,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相对而坐。他二人是亲兄弟,面容有些相似。晋王朱棡长须到胸,目光威严。秦王朱樉略微瘦一些,突出的颧骨,脸上好像挂着,若有若无桀骜的微笑。
“那边虽好,到底还是比不上北方的豪迈!”
秦王朱樉挑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太过安逸了,那及边疆金戈铁马。”
晋王朱棡闻言,也看了看窗外,“北边太冷,我还是怀念小时候在南边的日子!”
“呵呵!”朱樉一笑,“倒也是,记得刚到封地那年,带着兵马追击鞑子,寒冬腊月的,刀都抽不出来!”说着,顿了顿,桀骜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京城之中那些鸟官们,看不到我这些年的功劳,就想着在老爷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哼!”
晋王朱棡沉默一下,忽然改了话题,“二哥,你听弟弟一句,咱们这次进京,是要低头认罚的。咱哥俩确实犯错了,您就........”
“我也没说不认罚!”朱樉放下车帘,信手捻起手边的一枚果脯,扔进嘴里,随后笑道,“老爷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就是了。”
晋王朱棡又叹口气,“二哥,大哥派来送信的人说了,咱哥俩这回犯的事,让老爷子火冒三丈!私底下发火,说要削了咱俩的王爵呢!”
“哈!怎么可能,咱俩可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朱樉摆手笑道,“让咱们进京不痛不痒的骂几句,不过是老爷子为了给那些遭瘟的文官们面子,安抚他们!”
“二哥!”晋王朱棡道,“您就一点不知道怕?”
“打小,我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说着,朱樉一笑,“再说了,既然已经做了,老爷子都知道了,怕有啥用?怕他就不收拾咱俩了?”
“我知道老爷子若不是气急了,也不会让咱俩进京!”朱樉又往嘴里扔几个果脯,拍手道,“现在怕,他也是气,于事无补!”
晋王朱棡叹一声,“我也知道老爷子狠不下心,削爵。可就是不知道,这回老爷子要怎么收拾咱俩!”
“皮肉之苦免不了,从小打到大,我都皮条了!”朱樉满不在乎的笑笑,随后朝窗外吐出一个果脯的残渣,“再说了,就算事不可收拾,不是还有娘和大哥呢吗?”
“老爷子一动真火,咱俩就往大哥身后藏!”
朱樉继续说着,“只要大哥拦着,老爷子多大的火气也得消!”
“你当还是小时候,大哥啥事都帮咱俩挡呢?”晋王朱棡闷声说了一句,“咱俩的事不小,大哥来信说了,一群文官整日追着他,让他严办,他也有难处!”
“那也是咱们大哥!”朱樉闭上眼睛,好似养神一般,“放心吧,大哥不会不管的!他不管,咱俩就跪着求他,你看他管不管!”
说着,忽然睁开眼睛,“对了,老三,这回来京城,给大哥带了什么礼?”
“就是一些南边少有的皮货,玉器等!”朱棡道,“二哥,你呢!”
“春秋战国时候的铜器!”朱樉笑笑,“去年我手下在抓了一群盗墓的贼子,嘿嘿,这些人把秦始皇老祖宗的坟都给刨了。不过最终,那些好东西还是落在我手里!”
说着,忽然大笑起来,“里面有一把铜剑,到现在锋利无比。这回带上了,给咱们大侄子拿去玩!”
“我给英哥儿准备了几匹矮马!”朱棡也笑道,“去年夏天,听说他差点不成了,吓我一跳!”
两人正在车厢里说着话,外边侍卫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