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里一旦有了猜忌与怀疑,别人是很难消除的。
而且就这个问题,李勋怎么去解释?
李勋叹声说道:“当初我一直以为很快就能回返陇右,所以做了一些准备,谁能想到,最后却是害了自己。”
尤明远看着李勋,没有说话。
李勋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留下那些钱粮与武器装备,绝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尤明远淡声说道:“你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他会相信?”
李勋沉默了,赵询或许会相信,自己没有造反的野心,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留下这些钱粮与武器装备,也是和那些地方藩镇节度使一样,意图在西域、陇右两地,做大做强,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拥兵自重,而不割据,这是大多数地方节度使的态度。
赵询若是有了这个想法,那他对自己,恐怕就要重新审视了。
李勋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真是有苦说不清了。
尤明远轻声说道:“门阀世家,是一个大局,我们尤家身处其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之所以把你带到望县来,就是害怕这件事情爆发之后,你急于解释,一时冲动,说错了话,反而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现在你在望县,事情就算发生了,你不在丰京,有了这么一个短暂的缓冲时间,你也好,皇上也好,至少有了一个冷静思考的环境。”
李勋叹声道:“岳父您说的对,但我留在这里时间越长,就怕皇上对我的误会更深,下午我就立即启程回返丰京,您和敏儿在这里可以在多玩几天。”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躲是躲不掉的,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早一点面对或是晚一点面对,没有太大的区别。
尤明远说道:“不,你就留在这里,不要急着回去。”
李勋不解道:“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等!”
“等什么?”
尤明远沉声说道:“马怀远的弹劾,罪状确凿,摘你是摘不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于这件事情,皇上会怎么想,思考的方向又是是什么。”
说到这里,尤明远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皇上的想法,无非就是两个方面,往好的方面去想,反之,则是往坏的方面去想。”
李勋问道:“我在这里,又能等来什么结果?”
尤明远淡声说道:“至少可以弄清楚皇上的最终想法,若是皇上依旧信任你,那么对于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暂时压下,等你回去主动找他把话给说清楚,既然选择相信,你回去之后,不管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反之,若是派人传唤你立即回返丰京,那么......”
尤明远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李勋已经明白了,若是派人前来传唤,那就是赵询对自己已经起了猜忌与怀疑,既然没有了信任,自己回去之后,把话说的再好,也是无法打消赵询心中的猜忌,就算自己最后没事,但是两人之间,自此恐怕也是有了难以消除的隔阂,这种隔阂,随着时间的越久,将会越来越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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