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平冷笑两声,随即推开房门,大步离开。
李勋看了一眼王岸茂,沉默不语。
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了什么,甚至连说都不能说。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赵询终究还是没有打算放过王岸茂,之所以先前没有立即动手,只是因为感怀牧公曾经的恩情,暂时让王岸茂苟且一段时间罢了,早死也好,晚死也好,王岸茂终归还是难逃一死,想想也是,若不是因为王岸茂,翼王赵赫是绝对不可能掌握禁军三军大多数兵权的,那场政变,赵询险些身死,其中的恨意,王岸茂恐怕也是占大头的,王岸茂不死,赵询如何能解心头之恨?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王岸茂才是默默说道:“李勋,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李勋轻声说道:“我救不了你。”
王岸茂笑了,笑得很坦然,他看向李勋,说道:“你以为我留下来,是想要求你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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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岸茂突然叹气一声,说道:“人这一辈子,错什么,就是不能走错路,一旦走错了,走了死路,在想回头,就千难万难了。”
李勋说道:“后悔曾经的选择?”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可惜啊,我是一个太监,若不是如此,当初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王岸茂摇了摇头,惨然道:“干爹说的对,太监永远都是奴才,一个不完整的人,就算让你出将入相,谁又会真心的服你,敬你?”
李勋沉默不语,有一句话说的好,当你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什么,牧公曾几何时,也是权倾一时,受到许多人的敬畏,但他终归是太监,是一个不完整的人,绝大多数人对他的敬畏,乃至于顺从,看重的不过是他手中的权利与地位罢了,真正被他人格所影响的,终归只是少数罢了,就算牧公做的再好,但他是太监,又有几个人,可以平等的去看待他?
王岸茂发完这番感叹,又是沉默下来,李勋也是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实上,自己与王岸茂虽然认识很多年了,但是两人平日里的交际并不多,没有多少交情,之所以留下来,陪着王岸茂,只不过是想念曾经的牧公,以及内心深处的一丝怜悯罢了。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王岸茂说道:“我的养子还不足十岁,有些东西,并不应该让他承担。”
李勋看了王岸茂一眼,沉思片刻,最后说道:“我会送他回老家,能不能保住他,我只能说尽力。”
王岸茂的老家在山南,其实王岸茂的家境很不错,王岸茂曾经读过书,中过秀才,原本可以有着不错的人生,可惜杀了人,犯了死罪,是牧公救了他,让他进宫当了太监,避开了死罪。
听到李勋的承若,王岸茂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上前递给李勋,正要说话,这时,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王公公,快点走吧,何公公还等着呢。”
李勋对着王岸茂说道:“岭南的事情办完之后,回返丰京的途中,我会路过把你的养子带走。”
王岸茂什么都不在多说,对着李勋躬身深深一拜,随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