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轻声询问道:“河东河南的灾情,是否真的像各地官员传报的那样严重?”
“何止是严重!”
陶侃苦笑道:“河南那边的情况都是听说,我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暂且不论,就河东而言,好几个州县被大水所淹,无数百姓无家可归,成为难民,就我晋阳府城外的难民,其数量就已经超过二十万之巨,且河东各地赶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晋阳府已经快要支持不住,我一连五次上报朝廷,请求立即供应粮食物资,救治灾民,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没办法,我只能赶回丰京,当面拜见皇上,希望皇上能够以仁爱之心,救救河东的百姓。”
“情况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晋阳府的文书我可是看过,可没有死几个灾民,你可不要夸大其词,皇上可是最恨别人期满于他。”
李勋有些不信,河南那边的上报文书,把情况说的很严重,也比较详细的说明死了不少人,所以河南的灾情恐怕确实很严重了,而河东那边的上报文书,虽然也把情况说的很严重,但文书里面汇报的难民死亡人数,却是不多,这就让政事堂的相国们觉得,河东的灾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是当地官员在上报文书里面,把灾情的情况刻意写重了许多。
陶侃摇头叹声道:“河东之所以没有死那么多人,是因为早在半个月之前,我就已经下令晋阳府四州十四县,全部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晋阳开仓放粮的消息传开,河东各地的难民蜂拥而至,难民数量越来越多,我那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所以这才紧急回返丰京,希望可以劝说皇上,尽快调集粮食,救济河东。”
李勋默默看着陶侃,朝廷还没有下昭,便是自己做主开仓放粮,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一旦皇上怪罪下来,陶侃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要被治大罪,怪不得上报文书里面,把灾情说的那么严重,实际灾民死亡人数却是不多,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勋此时对陶侃的所作所为,动了一些敬佩之心,不是真心为民,恐怕是不会冒着掉脑袋这么去做的,很多人都说陶侃性格机警,口才上佳,为人灵活,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能深交,李勋倒是觉得,陶侃至少是一个好官,心中还有良心,还想着百姓的死活,再想想政事堂的那些相国们,李忠与杨道临此时处境尴尬,多是沉默不言,至于其他人,又有几个真正关心百姓的死活?他们心中想的最多,真正关心的,恐怕只是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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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最好过两天再来......”
出于善意,李勋把里面的情况告知给了陶侃。
果然,陶侃听了李勋的讲述之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晋阳府军费的事情,他也是有所了解,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太过重大与复杂,知道实情的人,都是忌讳异常,不敢明言,如今这个关口爆发出来,对于他陶侃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