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古笑了笑:“黄詬被抓,刘桀劝阻不得,告病在家,不理朝事,官员联名上奏之事爆发,到黄詬的这份供词将要出来之前,杨道嗣也是告病修养,两耳不理窗外事,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秦安明听出了刘知古话语中的深意,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刘桀与杨道嗣,都是已经早早看出,会有人借着黄詬之事,宣起一场政治风暴?刘桀不多说,杨道嗣作为朝臣文魁,他既已是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为何不站出来阻拦事情的发生?”
刘知古摇了摇头,叹声道:“有些事情,恐怕已经不是杨道嗣可以左右的了。”
秦安明沉默不语,突然想到,最近右相一党,仿佛有些异常,尤其是杨道嗣的六子杨炳林,只是吏部郎中而已,却在最近的几次朝会上,高调发言,却能得到众多右相一党官员的附和赞同,比朝中几名相国都是要来的风采。
赵智沉思不语,他已经明白了刘知古的意思,不是有人想要把事情闹大?那好,我就趁你的心,把供词上的所有官员全部抓起来,到时候,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不管愿不愿意,都要站出来,而不是像现今这般,犹如一池死水,左右相国一同告病,其余政事堂相国,皆是不敢擅自发言。
秦安明小声说道:“陛下,何不把刘聪元抓起来,只要揪出其背后的黑手,黄詬的事情,应该会很快平息下去。”
刘知古偷偷看了赵智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酒,什么话都不再说。
赵智摇了摇头,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眉头紧皱。
赵智一身坎坷,在残酷的诸子争嫡之中,取得最终胜利,如今已是坐稳皇位二十余年,这样的人物岂是泛泛之辈?他已经隐隐猜出,此次黄詬之事,其背后,有许多皇子的身影.....
赵智是经历过兄弟相残场面的,深知其中的残酷,所以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在极力防范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有些事情,就算是贵为天下之主的皇帝,也是无法阻拦的,到了自己的晚年,竟又是要重蹈先帝平宗时的覆辙了。
赵智现在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以私人情绪,简单的去对待黄詬,现在事情闹大了,想收手都是来不及了,刘桀与杨道嗣两人的告病,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不管是刘桀还是杨道嗣,都已经对其各自的势力集团,慢慢失去了控制,对于黄詬,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与不杀了,赵智就算现在下诏,立斩黄詬,恐怕也会被众多大臣所阻拦,到了最后,只会让事情更加的不可控制。
牧公站在亭子外,小乐子这时悄悄走到近前,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一些什么。
牧公点了点头,走进亭子,打破了赵智等人的沉默。
“陛下,李贵妃请陛下前去共用午膳。”
赵智依旧那个姿势,只是抬了抬手,牧公不再多说,躬身退了下去。
秦安明与刘知古对望一眼,起身躬身告辞离去。
到了长乐宫,李怡已经做好一桌饭菜。
赵智坐下,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询儿呢?”
李怡为赵智添好碗筷,轻笑道:“询儿最近得了几本前朝孤本书籍,这段时间一直在家观书,哪都不去,我几次招他前来,都是以事推辞。”
赵智点了点头,默默说道:“在家待着也好,最近外面有些乱,出来了也是徒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