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总兵府
大堂之中,刘备正寝食难安地站在那副巨大舆图面前,目光死死地落在高苑那座城池上。
“这都两天了,叔至怎么还没有带白毦军回来。”刘备满眼难耐,开始自言自语。
站在一边的法正沏了一杯茶,徐徐递到刘备手中,淡定道:“主公不必多虑,白天不好行事,所以路上耽搁久了一点也正常。”
“也是,叔至统领白毦军战无不胜,何况那张辽不过八百运粮小兵,当是我多虑了。”刘备接过那杯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想必陈将军马上就要归来了,到时候只要截断粮草的消息一到,那我军就会占据主动上风,届时出兵围堵高苑,则高铭必败无疑!”法正脸上涌起丝丝志在必得的得意之色。
“孝直所言甚是啊,那高贼多番辱我。再过不久,我就能攻破高苑,到时候我且看他如何在我面前摇尾乞饶......”
被法正这么一说,刘备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从笃马河到梁山泊,再到高苑城,一路势如破竹的齐军,却要因为这一道情报而一战折戟,前功尽弃。
刘备把玩着茶杯,想到此处不由哈哈大笑,又饮了一口茶。
“叔父!苟安派人送来信件!”正当此时,刘琦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把一封信纸呈在刘备面前。
“来得好!想必定是给传捷报来了,哈哈哈哈,快念!”刘备坐到椅子上,悠然地晃着杯中茶水,越想越得意,抬了抬手催促刘琦念信。
刘琦迅速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兴奋地念道:“姑丈大人,大事不妙。陈到率三千白毦军叛变,此时已经投靠高铭!”
咣铛一声。
刘备那已经送到嘴边的茶杯,脱手惊落,茶水将飘飘须髯尽皆打湿。
“你说什么?陈到叛变了?”
刘备扑腾一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愕骇然地看着刘琦。
“叔父,这信上千真万确是这么写的。”刘琦也怔住了,随即又念了一遍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不可能!陈到和我情同手足,白毦军志如铁石,怎么可能会弃我去投降高贼!”
刘备一把夺过刘琦手中那张信纸,在确认字迹后,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双目之中满是决然不信。
但白毦军的确至今未归,这又让刘备在那决然的神色中闪过一抹怀疑。
一边是手下大将,一边是家戚亲信。
“不对,这其中有问题!”正当刘备愕然之时,法正一眼看穿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刘备惊异地看着法正,追问道:“孝直,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法正捋着须髯,沉声道:“主公试想,若是陈到真的投降了高贼,那苟安与我军来往之事必然曝光,那他怎么可能还有命把这封信传出来?”
“所以陈到根本不可能投降高贼,而苟安才是真正背叛了主公,定然是高贼设计让他假传信纸,以此引起主公对白毦军的怀疑,然后让我军发生内讧。”
法正犀利严谨的一番话语,把这道信纸背后的阴谋分析了个透。
听完法正的话,刘备这才幡然醒悟,顿时明白了这是高铭的计谋。
“若不是有你孝直在,我倒还真可能轻信了这小人的谗言。”
“苟安这忤逆小辈,两军对峙情况下,他居然背叛敢我刘备,还妄图挑拨我与部下将军的关系。”
噗嗤一声。
越想越气,刘备伸手提起那张信纸,愤然地撕了个粉碎,满脸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怒色。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