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铭总算想明白了刘备这一番行为的目的所在。
那利刃般的目光,环扫满江。
高铭随即拔出腰间佩剑,举剑喝令道:“传令下去,让众将士不要停下手中弓箭。同时换上包有火油的箭簇,下一轮准备以火箭射之!”
说着,高铭剑眉扬起脸上浮现出狂烈的战意,继续命令道。
“另外把军中投石车全部调遣过来。一旦距离足够近,就用投石车给我狠狠地砸!”
“末将领命!”
张辽虽然不知道为何高铭会下达这种命令,但既然军令已下,他便只得遵行。
“殿下,这是何故......”房玄龄看向高铭的眼神中,生平第一次浮现起了困惑之色。
因为他也不明白高铭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眼下只有高铭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所在。
手中那柄王剑寒光泼射,照亮了高铭那深邃如渊的瞳孔。
只见高铭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军师稍安勿躁,本王心中自有定数,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湖面,船舱内。
刘备与法正觥筹交错,饮了几倍烧酒之后。
只觉耳畔箭矢之音渐渐变小,刘备缓缓放下手中酒杯。
他起身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摇桨的军士,狐疑地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听着声响,似乎齐军的攻势变弱了?”
“主公勿虑,一切尽在某意料之中。眼下必然齐军手中的箭用完了,现在搬存箭去了。”法正轻摇羽扇,云淡风轻的说着。
仿佛胜券在握,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听到法正一番自信的分析,令刘备方才有几分不安的心情,渐渐缓和不少。
刘备一边点着头,一边又恢复了镇定。
“也对,倒是我小觑了你这算无遗策的法孝直了。如此奇谋,又岂是肉眼凡胎能识破的。”刘备轻声一笑又款款坐下,与法正对炉而论。
法正晃了晃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酒杯,嘴角上悄然钩起一抹冷绝的杀机,沉声道:“我原本以为高铭此子可能会是变数,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泛泛之辈罢了。”
说罢,他把那盏热酒倒在地上,压低了声音,阴沉说道:“这一杯酒,权当给大齐皇室奠行了.....”
法正与刘备对视一眼,那一眼中,俨然藏着狼子虎心。
刘备若想复兴大业,那他就必须将战旗立于大齐这座王朝之上。
而大齐,终究会成为历史......
咻咻咻。
话音刚落,船舱外的弓弦之声,再如雨珠落盘般响起。
“在下就说吧,那齐军必然是准备存箭去了。”
法正一边欣赏着舱外的弓弦声,一边微眯着双眼,满是得意地说道。
而正当他得意之际,有一股烧焦的味道,正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
“是炉子火太旺了么?”刘备嗅到那股焦味,鹰眉一蹙,俯身低头朝那火炉看去。
一眼扫去,并不是那炉子的焦味,这股焦味越来越浓烈,扩散得越来越迅速。
法正也嗅到了这冲鼻的气味,手中羽扇骤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子来。
“主公,不好了!”
正当法正起身时,在船外驻守的徐盛,急忙跑进舱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主公,那齐军突然变卦了,射过来的全是裹满火油的箭簇,现在我们的船全部都着火了!”
轰隆隆!
犹如一道惊雷轰在法正的头顶,让他登时整个人都怔住。
只见他的身形颤然一晃,那手中的羽扇几乎差点脱手落入火炉中。
“你说什么!?”刘备脸上的春风得意轰然碎裂,转而被深深的惊骇被侵袭。
那张脸瞬间狰狞到了极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