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幕已经被孙秀荣算计在内了,迎接他们的是博格达营的骑兵!
对于这些人,孙秀荣并不打算斩尽杀绝,那色波作为大食人在霍拉桑地区的总督府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这些人完全皈依大食教的时间并不长——以前自然是在表面上皈依了,但那是一种在羁縻状态下的“皈依”,真实情形殊为可疑。
有骑兵控制着各门,没有一个那色波步军能够逃出生天,当下孙秀荣只留下一千人在祆教徒的协助下镇守乞史城,自己则带着两千骑,以及部分那色波俘虏南下了。
此时,侯琪的热海营还在西边驿道上行军,抵达乞史城至少还有一日!
“立即派出快马沿着乞史城西侧驿道去通知侯琪,让其带着两千五百骑兵尽快去东边汇合苏哈,辎重、炮兵等在轻兵营的带领下进入乞史城据守!”
给苏希杰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带着博格达营剩余骑兵离开了。
乞史城到那色波城有两百里,孙秀荣手里并没有哈桑的信物,只有几十个积极投靠的那色波粟特步军,按照他们的供述,哈桑在那色波留下来两千精锐,都是来自呼罗珊地区的精锐士兵,步骑各半。
他这两千疲惫之师有可能拿下该城吗?
孙秀荣也很忐忑,不过他的队伍里还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国破家亡的史泰染缅,史国王子兼祆教妙火使者,一个则是那位自始至终穿着黑袍,蒙着黑巾的神秘人,在祆教的序列里,他是教主,又称为“光明尊者”。
光明尊者似乎不习惯暴露在阳光下,不过从他骑马的动作来看,他肯定也是一位长期修炼武艺者,身手十分矫健。
他露在外面的额头上沟壑纵横,显示了他年岁已经不小了。
进入乞史城并见到此人后,孙秀荣并没有多嘴讯问他是如何逃过大食人的屠杀的,只是与他简单沟通了一下顺势拿下那色波的计划,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上马时,腰里挂着的两块东西叮当作响,孙秀荣不经意的瞟了一下,发现是两块黑铁片,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文字。
“难道真有圣火令?”
他自然没有讯问这些,但他至少明白——在这个河中,祆教徒依旧甚众,而他这个光明尊者的威望也依旧高企,那两块铁片,显然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在不顾疲累催马南下时,孙秀荣似乎也发现此人脸上泛着喜色,暗忖:“难道是因为我有了一战击败大食人,从而将整个独莫水流域收复的机会而高兴?”
“若是真能击败哈桑、齐亚德,并让并波悉林知难而退,我将以何等姿态来面对祆教?虽然河中诸国信仰祆教的大小贵族几乎被大食人屠杀殆尽,但信教民众依旧甚众,对此教的虔诚可能还在贵族之上”
“也就是说,果如我之所料能够掌控阿姆河以北的地区,今后我的大敌除了大食人,还有一众祆教徒啊,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
就这样,他带着两千骑加上几十个俘虏以及部分祆教徒,每人带了十斤粮食(包括战马的),一路几乎没有停歇,只是在抵近那色波城附近约莫十里地时歇息一个时辰,然后在黎明之前来到了那色波城北城门附近。
南下时,碎叶军自然都换上了大食军的衣服,孙秀荣一路上也在想着如何混入城里,但想来想去并无头绪,最终只得看那位光明尊者有何手段。
抵近北城门大约一里地时,孙秀荣终于见到了奇怪的一幕。
那位尊者下了战马,将系在腰间的腰带解了下来,这一看孙秀荣不禁有些明白了。
那是一根极长的用皮子、细铁链子制成的腰带,黑乎乎的,由于之前与黑袍几乎融为一体,孙秀荣并没有在意,此时才看清楚是一条长鞭子。
尊者将黑鞭子抖了起来,如同后世明清宫殿里太监耍的那样,一阵带着刺耳音波的长啸顿时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尊者连续抖动了十几次长鞭,长鞭发出的音波让附近的人烦躁不已。
孙秀荣却在仔细注意他在抖动长鞭时手腕的变化,以及发出音波的不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不是胡乱耍的,而是发出了极为规律的音波,这种音波乍一听声响并不大,但却能传的极远,似乎利用了某种次声波,还有,他这个长鞭既能当做腰带,还能当做武器”
“刚才他抖动长鞭时,似乎已经形成了音爆的效果,既能杀伤敌人,还能对敌人的神经造成极大的困扰,在冷兵器的条件下,与之对敌,没有多少人完全有胜算”
想到这里,孙秀荣看向此人的眼神也庄重起来。
“此时天地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城门不用说是不会开的,尊者为何让我在这个时间点来到那色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