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
“大都督,眼下白孝德已经击破贺兰山以西的羌部,据说截获的财物装满了五百匹马,而薛延陀部也已经抵达呼延山,十日之内必能抵达这里……”
“哦?”
“大都督,延铎此人你已经见到了,实际上,延铎一向以薛部的首领马首是瞻,这两人对外都宣称呼延后裔,实际上都是薛延陀人,薛部首领对外叫呼延卫国,实际上却叫薛怀贞”
“此去霫部,至少有三四千里,彼等若是赶着牛羊前往肯定是不行,何况还是在水草缺乏的冬季?”
“这两人决心很大,根本就没有观望,而是一早就打定了注意跟着大都督走,彼等将牛羊全部杀掉了,并做成了腌肉干,只留下马匹和骆驼,由于延铎部在豹文山守捉经营多年,储藏了大量的粮食和食盐,彼等倒是不缺粮食和食盐”
“这样的话,他们的步伐就不会慢,薛延陀人是有名的饲养骆驼之族,他们在双峰驼上挂着两个大框子,框子里装着老弱妇幼,青壮男丁都牵着马走,速度一点也不慢……”
孙秀荣却有些疑惑,“本督何德何能……”
孙孝恪笑道:“不知怎地,大都督与阿史那施结拜为兄弟的消息传到了薛怀贞的耳朵里,还有,虽然在汉地不怎么传颂,但在游牧部落,桃花石却是广为流传……”
孙秀荣心理一凛,“自己从边令诚那里得到桃花石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了?”
孙孝恪赶紧说道:“我问过薛怀贞,彼等只是知晓桃花石被大都督从吐蕃人手里夺回来的事情,至于这枚石头的下落倒是不知晓,不过……”
“但说无妨”
“是,大都督,只是职部揣摩,此人多半是这样想的,大都督离开胡弩镇后即刻平步青云,若是没有桃花石护佑,彼等是不会相信的,故此……”
“此事还有谁知晓?”
孙孝恪心里一紧,“不知,但这枚石头在汉地知晓的人不多,也不上心,胡人部落也是有些传承的大贵族后裔才知晓,薛怀贞是前薛延陀大汗夷男可汗之后,故此……”
“罢了,随他去吧,若是白孝德他们到了,我等该如何行走,你可有了盘算?”
“咳咳,大都督,职部是这样想的,按照俘虏的说法,那丰州军使郭子仪是一个极为精细之人,我等抵达此处的消息多半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
“眼下朔方节度使王忠嗣正在中受降城与突厥人对峙,无法顾及我等,能腾出手来的就是郭子仪了,不过对于彼等来说,丰州是大唐的直辖地,若是在丰州动手,实在躲不过天下悠悠之口”
“于是,对彼等来说,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上策,既然是这样,我等便沿着库结沙北缘一路行走就是了,职部的人与仁勇都的人已经化妆抵达了那里,北面还有干草,可供战马食用”
“丰州大量的军队都在中受降城以及狼山几个关键军镇、永丰县,南面军力并不多,故此,我等大大方方在南面贴着库结沙北缘行走就是,据说这库结沙南北宽度有一百五十里,是天然的屏障”
“此时,我等速度一定要快,大约两百余里后就是黄河河道了,那时,我等便贴着黄河北岸行走,若是情形有变,即刻踏上黄河冰面,凭着我等马蹄钉套,敌人人数再多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东受降城,大约五百里的距离才重新踏上北岸陆地”
“东受降城的李光弼多半会打着让我部与北岸的怒皆部互相拼杀的主意…….”
“你认为怒皆部比唐军还好过?”
“自然,怒皆部三败于李光弼之手,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而我部在呼延山被四部攻打的事情多半也传到了奚怒皆的耳朵里,此时其完全没有理由再树一个敌人……”
“那黑城的突厥人呢?”
(黑城,后世呼和浩特附近)
“大都督,不是在下杞人忧天,由于大都督已经与拔悉密部的阿史那施结拜,在阿史那氏王族眼里,你已经是彼等的仇人了,不知为何还要委派苏希杰北上……”
“这一节你不用问了,你也不想想,突厥汗国刚刚发生巨大内乱,可汗被杀,而王忠嗣又带着大军在碛口威慑,彼等有何理由再与我为敌?我能与阿史那施结拜,难道就不能与葛腊哆结拜?”
(葛腊哆,现突厥汗国大汗乌苏米施可汗之子,正与仆固部酋长之子仆固怀恩一起带着三千精骑在黑城驻扎)
这样的草原政治,自然是孙孝恪这位几年前还是胡禄居部奴隶的少年所不能理解的。
不过孙秀荣并没有纠缠这些,“你说的不错,等白孝德、薛怀贞等一到,我等就按照你刚才的路线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