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车马并行,吉川瞥见便急忙追身上去。
只是他刚一腾起身子,这马身之上便压下一道身影,两人瞬间便抱在一起滚倒在地。
发现不对,吉川连忙对着那道人影踹了过去,所以两人刚一坠地便又滑开几丈距离,起身后两人隔着人群也终于打了个照面。
沈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就仿佛是盯上了肥肉的孤鹰,一刻也不愿再等待下去。
对立之人则不去看他,随手取下腰间挂着的面具戴上。
人戴兽面,诡状异形。
吉川立于闹市却冷酷的像是寒冰,只是刚想动作却又被叫住。
“喂,别跑了。”
“这长安城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道,你还能比我熟了?”
沈烨见贼人还想脱逃,立马开口道。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人听到这句话也是停了下来,慢慢的开始收敛起自己的气机。
“这就对了。”
就在沈烨准备动身捉拿的时候,只见那面兽人一脚踹飞了街边上的货摊,一溜烟便重新躲进了人海中。
“呸。”
沈烨啐了口唾沫急忙跟了上去,只是这一动身便感觉不对。
原来扶桑人踹翻的是一个胭脂摊,此时漫天的香粉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地,此时再也嗅不到那股鱼腥味道。
转身再想去追时,却发现人潮已经恢复平静,不复踪迹。
司农寺。
主簿们一手持笔,一手持簿,站在京都仓诸署的门口盘点着物资,只不过今日除了平常的粮食以外,还有要送给太上皇的冰块,这些物资特殊需要赶紧出手。
老吏抬了下眼皮,只看了眼裹着牛皮的马车,便放杂役们匆匆进去。
“你刚刚去哪了?”
......
“怎么不说话?”李跃看着藏进人群的沈烨问道。
沈烨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从怀中取出一面护心镜塞给他。
“你是去给我拿这个了麽?”
李跃见他不愿说话,也不再去多问,默默着手中的那面铜镜揣进了怀里。
京都仓是长安第一大仓,除了掌苑囿园池、植果蔬外,地下还有藏冰千段,专供朝会、祭祀及尚食诸司常料。
当众人来到地窖时,才发现这地下是由两扇高约百尺的大理石门封存,两扇石门严丝合缝未见装饰,却让人一眼便觉得气势非凡。
沈烨虽同在九寺任职,却也第一次见这地窖,眼尖如他便脱口而出:“护陵石!”
司农寺几个监丞见有人认出护陵石,也是得意的笑道:“冰窖司官吏禄禀、朝会、蔡祀所须,所承重大,用这护陵石也是合理,你们等着我去开门。”
百丈护陵石重有千斤,工部当年也是历经三个冬夏才铸造出一套启动机关,想要打开这两扇巨石,绝非人力所能使动。
“哄哄哄...”
铁链牵动着机关轰隆作响,石壁也开始缓缓推动,陈年启封的护陵石就像一只光滑的鸡蛋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澎湃的水汽从冰窖里扬了出来,就在众人准备退后躲避的时候。
石壁里的机关爆裂出一声巨响,就像是轴带崩断的声音,原本缓缓启动的大门忽然停滞下来。
在场之人皆是惊愕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唯独沈烨反应最快,当下就靠了上前,观察起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陵石撑开的间隙不过三指,沈烨只能勉强透过缝隙观察里面的情况,水汽弥漫,空旷的冰窖内似乎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可是...
就是这道身影让沈烨浑身的血液都是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