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只是醒来的时候大脑依旧有些发胀,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却也丝毫感觉不到酸痛的滋味。
迷糊之间,他感觉周围有些摇晃,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座密闭的抬轿里,透过木板间的缝隙竟发现自己正在长安大街上。
可之前的药劲实在太大,此刻手脚发软依旧觉得头晕眼花,连喊也喊不出声。
不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
点燃的火折子依旧没有让金吾卫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士兵清楚的听见来自身边钢刃出窍带来的摩擦声。
战场上多年生存下来的经验,使他们本能的举刀相迎。
只是这一抹黑太过诡异,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嗜血猎手,正在等待着猎物慢慢走进自己的陷阱,这些无谓的挣扎只是临死前的祷告,是即将品尝恐惧的猎物。
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手,冰冷的匕首正悄悄的划开了战士们的皮肉。
一时间,涌入屋宅的士兵就像是陷入了可怖的沼泽般,再也没有人回来,连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郭楠显然也没想到这些人有这种手段,只是进攻一旦打响,时间越拖越是不利,他便急忙下令弓弩手集火这所屋所。
可长弩一发,屋子里传来的却是金吾卫的惨叫声,随后一具具扎满箭羽的士兵尸体就被扔了出来。
“天杀的倭人!”郭楠怒目圆睁,拔剑嘶吼。
这些侍足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没带他们倒在疆土的战场上,却眼见他们死在自家兄弟的箭羽下,东瀛的妖术邪魅下贱,不禁让他怒火攻心。
要不是上头命令要抓活的,他便可以直接用八牛弩将这所屋子打穿,也不会让这么多兄弟枉死。
只是这僵持的片刻,屋内又是扔出了几十具尸体,原本士气高昂的士足们,顿时没人再敢迈进一步。
“大理寺的人还没到么?”郭楠撕咧着腮帮子恨切切的道。
“还...还未看见来人。”手下的士兵颤巍巍的说道。
郭楠一听更为盛怒起来,一把抓起身边的士兵怒道:“速去御史台把八牛弩拉来,我倒要看看这倭人的萤末之技能不能抵得过长安的八牛弩。”
“大人...”一旁的副手听见郭楠想要调八牛弩,立即开口抢道。
“大人,上头的意思是要活的,御史台是不会放八牛弩给我们的。”
危急之下郭楠已然忘记了这些,只是听身旁的人这么说时,却是怒极反笑起来:“将这间屋子给我围住,一个贼人也不能放过。”
“呵呵,我倒要看看,今夜若是失了职,会不会只有我们金吾卫倒霉。”
黑夜像是一把巨锁,慢慢笼罩住了长安的天空,金吾卫所占据的街巷上竟然不断传出惨叫的声音。
转眼间,楼阁内的那片黑暗竟是慢慢开始向屋外蔓延,但凡被牵扯进去的士兵都发出惊恐的惨叫,随后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被抛了出来。
一时间,这片大街上竟是人心惶惶。
郭楠从戎多年,何尝有过未战先退的经历,此时再也抵受不住这份屈辱,提剑便朝黑影奔去。
身旁士足见主帅涉险,只能急忙去拉。
“主帅...”
“主帅...”
只是事出突然,郭楠速度又是极快,身旁的人反应过来时,这大半身影几乎隐入进去。
“今日之事全由我郭楠一力承担,我若成,则嘉庆三日,若败,诸君共守长安。”
说罢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可就在郭楠消失的瞬间,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长啸。
“大胆!”
一道身影携风火之势从暗空中划下,身影速度极快,脚底皮靴耐不住滑翔的高温,瞬间化为焦灰,燎火翻滚,来人竟是浴火现身。
虽然速度极快,可在场之人都是看见那一双赤红火瞳。
剑眉星目。
犹如坠入人间的烈焰,神魔共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