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清殿拜屿山陆所赐,已经陷入了重重迷雾大阵之中,远处的风景尽数被遮掩,众人也只能勉强看到身处大殿前的彼此,还模糊得很。
四个角落里的布阵者似乎十分担心暴露身份,尽都蒙面遮脸,将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布起迷阵之后身形便逐渐消失不不见,仿佛与大阵融为了一体。
归阳子却是从容不迫,知道四位金仙境精心准备联手布下的大阵,不是光凭自己一人外加一个楚铁老头就能够轻易破去的,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们,便干脆也不浪费那个力气了,只是对着稳坐如山的姚琮问道:“如今祭祀大典的正主出了问题,姚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姚琮破天荒地不再虚与委蛇,大概也是斟酌过眼下的局势,难得认真了一回,肃然道:“我也知道元君的真身出了问题,但祭祀并没有出任何差错,一切安排妥当,最终总是会成的,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
这话并不是在问归阳子,而是在自问,也表明了他正处于深深的疑惑之中。
归阳子盯着阵眼中兀自念咒的屿山陆半晌,接着才看向姚琮,说道:“有姚大人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既然祭祀没有问题,那便一切都好办,待神尊归位后再想办法也不迟,只不过根源怕是出在澭泽国人的身上,不太好解决啊…”
姚琮歪了歪脑袋,也看了一眼屿山陆,难得挑起了眉头,轻哼一声道:“倒是小瞧这帮澭泽国人了…”
归阳子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姚大人该去查一查那四个布阵之人才是,他们到底是怎么混进大宋的,又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是澭泽国人。”
姚琮闻言眼珠子便朝那四个无人的角落里瞥去,随后点头道:“仙师教训得是。”
归阳子随即不再多言。
此时的屿山陆终于念完了咒,放下了结印的双手,仿佛已经将局面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一般,气势逼人,环顾四周后上前两步,接着沉声说道:“在场的诸位修士们听好了!诸位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攻入大殿,取回本该属于我雍泽国的经书典籍,届时那太虚经便任由你们处置,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心动不已,但碍于情面不愿第一个站出来答应,于是便都默不作声。
“他娘的!”
此时却是有人本着富贵险中求的原则,干脆豁出去了,狠狠地啐骂了一口后说道:“这一回坏事都做尽了,也不差最后这一件,干就干吧,我愿随国师去闯他娘的大殿!”
他接着又开始拉别人下水,破口大骂道:“娘的一开始上山的时候不见你们讲情面,现在倒是知道矜持了…呸!都当婊子了还立个卵的牌坊!”
此言一出,立马便又有好几个响应的,都是想道确实如他所说,来都来了,人也都得罪过了,还差这最后一次么。
那个为了太虚经而近乎癫狂的鹤水观观主钟畏倒是不在此列,状态似乎有些不大对劲,直瞪着屿山陆,目眦欲裂,失心疯般地呐呐道:“太虚经…到底有没有…是谁诈了贫道…将贫道引向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