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虞渊一头扎进去后便无法自拔,连饭也不吃了,说什么要先让一叶大饱眼福,什么一叶吃不饱,他也不吃,不知道是不是在糊弄人。
不吃饭也就罢了,他还在藏剑阁里睡了一晚,好在苏君路并不在意,任他看去。
第二天一早苏异正想把虞渊给撬起来时,却发现这家伙起得比自己早,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观了一晚上的名剑,难不成观剑还能养饱精气神?
原本来想继续待在苏家,听说苏异在云上观里有个懂仙剑术的年轻兄弟后,虞渊这才肯随他一起出发。
知道这位呆头呆脑的大哥正是剑圣传人,苏凝霜自然免不了一顿大惊小怪,虽不如和苏异那般亲密,但也从生辰八字问到了剑道山上的铁庐剑瓦。
苏异乐得有人替自己分忧,美名其曰“入世”,把讲故事的任务推给了虞渊,便自顾欣赏苏杭到云上的沿途景色去了。
从杭州城到云上观所在的肩首山,纵马不过半日,但三人驾着马车走走停停,还拉着不少顺路带去的供果香烛,是以当天清早走的,第二天清早才到。
云顶峰,就在那云雾缭绕的深处。
苏异勒停了马车,伸出手掌,接着便见一只雀鸟停落在他指尖,啼鸣两声。
他暗自庆幸道这仙山果然不能乱闯,连菩提慧目都看不破迷雾,也无法传回消息,只怕云顶峰上有不少的大能仙长坐镇。
因为争那“天下第一观”的虚名,云上多少是沾了些朝堂腐气,但道门正统的底蕴终究是不能小觑,万年根基不可低估。
苏异早早便弃了马车,挑起两只装有供果香烛的大箱子,剩下的两只由虞渊负责,一同徒步走向那座迷雾中的高峰。
平路十里,那不过是开胃小菜,要登上云顶峰,还得爬石阶一万三千零八级,盘盘绕绕,既陡且险,最是磨人体力耗人耐性。
望着那看不到顶的石阶,苏异终于明白为何苏凝霜打死都不肯来这地方跑腿了,估计也就是冲着听故事才欣然同来,也不知道现在后悔没有。
看她柳眉紧蹙,抿着粉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定是后悔了。
果然爬了还不到十来阶,苏凝霜便开始喊脚痛了,一会说是昨夜没休息好,一会又说以前都会带两个家仆来抬她上去的。
苏异没那心思去分辨真假,既是无奈,又是心疼,干脆背着她爬山。
妮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怜兮兮地问道:“你又要挑担又要背着我,不会累死吗?”
然而一点也没有要自己下来走的意思。
“放心,死不了。”苏异没有跟她说笑,这点程度,也只是有点累人和沉闷罢了,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心意,要让那藏在雾里的几双老眼镜看到自己的态度。
虞渊和他一同爬石阶,虽身强体壮累不着,但还是不解问道:“苏兄就算不能施仙术,轻功肯定是没问题的吧?为何不施展出来,早早上山去,却要在这里慢慢爬石梯?”
“连累虞兄和我一起受罪了…”苏异正色道:“今天要入云上,须得按规矩来,毕竟我那位兄弟就在这上面修行,总得给足他还有他那位老道师父的面子,不能令人家难做不是?”
此后浓雾往上,登峰过半,拾阶六七千之数,渐入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