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看着这位大伯脸上蓄满了须髯,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与儿时的印象相比仿佛要苍老了半百,不禁感慨连连,想道他这些年一定是为那些破事操碎了心吧。
但见他瞧不出半点端倪,看到自己的模样也没有丝毫联想,苏异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失落,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自己离开苏家时也才三四岁,历经多年的餐风露宿与生死磨难后气质模样早已大变,再难与当年那个奶声奶气的娇气少爷联系起来,所以认不出也很正常。
三人前脚刚踏入正堂,后脚还没站稳,却见又一家仆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道:“老爷,昨日那些人又来了…”
“又来了?”苏君路皱眉道:“不是已经打发走了吗?今天又是找了什么借口?”
“是啊…”那家仆满脸无奈道:“小的昨日已经告诉过他们老爷封剑了,可他们今日还是为论剑而来的,不过倒是有了个好借口…”
他说到这突然变得有些为难,支吾着说道:“老爷让二位公子进了府…所以他们就问,为何两位公子进得,他们为何进不得,还说…说老爷若是真的封了剑,请剑圣传人进府又是要做什么。”
苏君路似乎是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碰上了这般胡搅蛮缠不讲理之人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思忖着该怎么处理。
倒是一旁偷听的年轻人听到“剑圣传人”后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心惊,但更多的是不信,发出阵阵嗤笑,都在说这愣头青怎会是那传闻中的人物,怕不是来骗吃骗喝骗钱财的吧。
苏异却是心思急转,愈发觉得家里这档子事不大简单,大伯为何封剑,那些人又为何寻衅不止,而且似乎还在苏宅安插了眼线,竟连剑圣传人这事都知道。
苏异也不希望给大伯添麻烦,便主动提议道:“苏老爷,我这位兄弟嗜剑成痴,不如就让他代为论剑,保证不会辱没了苏府的名声,您看如何?”
他这么做也是有意让苏君路看看虞渊的实力,免得这位大伯存有疑心,不免要一番言语试探。
苏君路还未答应,虞渊却是眼前一亮,抢先问道:“来人的剑术可了得?”
那家仆愣了一愣,随即奇怪道:“我怎么会知道。”
苏君路饶有兴致地再打量这剑痴两眼,心中也是万分好奇,便干脆答应道:“如此便劳烦公子了。”
门外叫嚷的那几人本是气焰嚣张,可当苏府的家仆出来相请时气势却又萎靡下去,一时想不明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闭门羹,那姓苏怎么会在今天突然转了性子。
他们被那家仆领到院子里时,苏家的人已经摆开了架势,只见一个少年被众人围在当中,正抚摸着手里那把奇形怪状的长剑。
苏君路眼中神采闪烁,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围观人群中多有低声讥笑的,嘲讽那叶子剑的怪异,粗鄙之语混杂,能说出来历称道一声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苏异不免有些失望,倒不是为虞渊打抱不平,只是没想到苏家会有这么多见识浅薄的草包。
先前使剑的几人也在其列,如此胸襟,又谈何修得剑道之大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