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去救她?”苏异反问道。
殷楚楚眉头一皱,似乎很不能理解苏异为何会有此一问,只道他对月无双的安危毫不关心,顿时对月无双生起了同病相怜之意来。
殷楚楚虽不喜欢月无双,但一码归一码,见死不救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也算和我们共过患难,还救过灵媗,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和他这几日更是形影不离,感情定也好了许多。难道她出了事,你不帮她?”
苏异摇头道:“在牢里待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养尊处优惯了,以为世间可以任她横行。吃点苦对她只有好处。”
“即便如此,牢狱之灾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吧?”殷楚楚坚持道。她有自己的主见,不像曹灵媗那样对苏异盲目崇拜,只要苏异表现出不合她意的地方,她便会大方指出。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劫大牢吗?还是你觉得我无所不能,想让她从牢里出来,衙门的大人便会立马将她放出来?”苏异无奈道。
殷楚楚默然。她只想到结果,过程要怎么进行,却是没想过。但她忽然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确实认为苏异是无所不能的。就如每一次生死关头,他都会及时出现,将自己救下。这一次救月无双,大概也会是一样。“楚楚姑娘,你了解月无双吗?”苏异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殷楚楚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她是什么人,家在何处,家中是什么情况,这些你都知道吗?”
殷楚楚摇头道:“对她不够了解,不是不救人的理由。”
苏异不理会她,兀自问道:“我知道你博闻强记,酷爱读书,那你可知道京中有哪位姓月的大人物?”
月姓是个稀有的姓氏,殷楚楚只需脑筋一转,便想到了,说道:“我记得曾在“京都轶事”一书上读到过,‘兵部尚书月至温呈奏陛下有关西北屏川一带战事的表书,陛下盛赞,赏黄金千两,温谢辞,百姓称其廉洁,异党谓之虚伪’。月姓稀少,居京中又是大人物的话,应该就只有这个月至温了。难道你是想说,月无双是月至温的女儿?”
“这很好猜不是吗?”苏异点头道,“如果她爹是兵部尚书,她就算不能自救,报出她爹的名号,总可以了吧?再退一步讲,朝天阁敢不给月尚书的面子,其中定有什么纠葛。以我们的水平,如果贸然插手,哦不,是我贸然插手,定会惹得一身骚。”
“我也没让你一个人去。”殷楚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道理她都听明白了,但心里总还是觉得苏异是在借故推脱。
“好了楚楚,别再为难苏异了,他自有打算,你说再多也没用。”曦妃仙替苏异解围道。
然而这话听在苏异耳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道我说的话她们怎么都不明白呢?莫非她们真的认为,如果月无双有难,自己会见死不救?
“我答应你们,至少去看她一眼,确保她无事,总可以了吧?”苏异无奈道。若是连曦妃仙这个理智派都认为他无情无义,那他做人也太失败了些。
殊不知曦妃仙说到底还是个女子,再理智,到感性时,思考的方式总是和男人不一样的。
见曦妃仙眼里透着狡黠,苏异知道上当,还了她一双白眼。
…
与几人分别,苏异回到客栈,却见驹铃已在房中等候。
“咦!铃哥,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苏异奇道。
驹铃一阵哆嗦,道:“你别这么叫我。”
“行吧小驹驹,你之前都跑去哪儿了?”
驹铃心中升起一阵恶寒,决定忽视那三个字,说道:“你和殷姑娘她们被凌绝顶抓走时,我和月姑娘就在附近。她见你落入险境,便去求朝天阁的人救你。可惜朝天阁的人也没那个能力…”
苏异没想到月无双为了他,竟还会有此一举,心想难道还是太过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朝天阁就因为这个把她给抓了起来?”
“啊,原来你知道她被抓走了。”驹铃惊道,“那倒没有,只不过后来朝天阁通报说,有人检举她与黑水城有染。哦对了,朝天阁的人里竟有一位是你们太鄢山的玉瑾师姐,这世界可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