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不用客气,说吧。”钟四海淡淡道。
苏异来回瞥了两人几眼,不知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晚辈认为,苏异的话根本不可信。既然那位与黑水城勾结,那苏异也很有可能是黑水城的人,否则他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合着两人这是分工合作,钟四海拉不下脸来栽赃一个小辈,便合计了与庄羽生一人一个。兵对兵将对将,长辈栽长辈,晚辈栽晚辈。
苏异快被气笑了,说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我在战场上的表现都是为了隐藏身份。其实我是黑水城卧底在北玥城的贼人,如此这般?”
庄羽生却是十分坦然地笑道:“苏兄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倒是替我省下不少功夫。”
张墨也来插了一脚道:“你的实力那么强悍,定是施展了什么魔功无疑。不是黑水城,你从哪里学来这么邪门的功夫?”
张墨提亲被曹誉德婉拒,知道是跟苏异有关。此时站出来是存着私心,将脏水使劲往苏异身上泼,越脏,便越能拆散他和曹灵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异淡淡道。黑水城里到底有没有魔功这种事,他都懒得解释了。在他们眼里,定是黑水城无论使什么武功,都是魔功。
与庄羽生对质的场面此时又在苏异身上重现,那种愤懑与憋屈,殷楚楚最能体会,而她现在只能在一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这种场合想也只有宋秋韵能出面,殷楚楚再怎么样,也不敢挑战威权,冒犯宗门的规矩。
“不知苏兄为何还能如此淡定,”庄羽生又缓缓说道,似乎成竹在胸,“你还有一个同伙,叫月无双,她便是你勾结黑水城最好的证据。我能认得出她的声音,那日在黑水寨的地牢里,便是她阻止妃仙救人,更是对地牢地的路十分熟悉。这一点,妃仙和楚楚都可以为我作证。”
苏异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着,不禁看了曦妃仙一眼。却见她嘴唇微微一动,苏异似乎能看懂她的意思,知道她是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准备出手相助。便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你和月无双常常结伴出行,甚至这两日都是形影不离。你总不能说,你和她也不熟吧?”
“不,我和她熟得很。”苏异坦然道。
庄羽生微感诧异,没想到苏异会承认,又道:“就算你不认也没用,因为月无双已经被朝天阁的人带走了。不久之后,审出了结果,我们便能知道真相。希望到时苏兄还能像现在一样淡定。”
苏异倒是不怎么为月无双担心,她不是纯粹的大宋国人,还有着苏异都尚未了结清楚的背景,或许朝天阁还不够资格动她。只是庄羽生这幅运筹帷幄的样子实在是令他反胃,不用猜也能想到,月无双被抓一事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那一切就等朝天阁审完月无双再说吧,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然而庄羽生却不想就这么将苏异放走,说道:“苏兄请稍等,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当场自证清白。”
“我不想自证清白,要证你自己证个够吧。”苏异不耐烦道。
“为何不先听我说完呢?”庄羽生不依不饶道,“苏兄不如就在这里与我一战,众位前辈见识卓绝,自然能看出你武功的来历。你能赢那两头凶兽,便能赢我。但若是此时你拿不出胜过我的实力,不就证明你心虚了?”
苏异好笑道:“你说战就战,你算老几?不战!”
“苏兄,这可不是一个清白之人该有的反应。”庄羽生摇头道。
他如此步步紧逼,无非就是认定了苏异不施展天物将便胜不过他。而一旦施展出来,近距离观战之下,定会被这些长辈看出端倪来。
“要战也不是不可以,”苏异忽然改口道,“只不过刀剑无眼,我练的功夫又是邪门得很,杀人不见血。若是一不小心杀了庄师兄,恐怕不太好。”
庄羽生自然不认为苏异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他的能力与胆气,只觉得苏异是在恐吓他,便轻声笑道:“生死各安天命。”
苏异生起了杀心,既然庄羽生要送死,他也不便拦着。
“那便依你。”
在场的大都是莽夫,一看有人要打架,便来了精神,拥簇着两人朝厅外走去,皆是忘了刚才还在唇枪舌战。
能动手解决的,便少说话。这是大多数混江湖的莽汉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