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月无双迈着雀跃的小步子说道,心情愉悦。
此时驭天教的队伍已经开到了大街上,锣鼓唢呐奏出的乐声由远及近。色袍人拥簇着被油布包裹着的巨大石像,缓缓向前挨去。
后面的队伍看不到尽头,同样押送着一尊尊石像。只不过那些石像没有被遮挡,个头也比领头的那尊要小得多,但形态各异。有似将军的,有似鬼刹的。
神像与神像之间还间隔着花车,车上顶着一座座小型的庙宇,里面有一应祭祀用品。庙前有头戴各色面具的杂耍者,或摇头晃脑或舞蹈弄棒,竟还有表演喷火的。
花车的两侧,有人正向百姓分发着食物,也有给小孩子准备的人偶等小玩意儿。
围观者众,见到这番大阵仗,无不啧啧称奇。拿了吃的,也看了好看的,心满意足。
却听一个盐帮的人道:“光天化日,异域魔教竟在我们大宋国的土地上大张旗鼓,横行无忌。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
他身旁一个金狮帮的人答道:“老百姓可分不大清什么是魔教,管他猫教狗教,能庇佑他们的就是好教。你别看咱们平时对这些所谓魔教中人喊打喊杀的,但到了老百姓面前,那大石头拉出来瞧一瞧,嘿,不都看直了眼吗。百姓嘛,不都得生活。什么是生活?有东西吃,有好戏看。这不就是了。”
这金狮帮的人倒是看得通透。
却听那盐帮的人又道:“去她娘的生活。真不知道那帮官老爷在做甚,皇帝老儿又在想甚呢?我看他是老糊涂,把狼崽子都招进来了,老子可不相信魔教之人能安什么好心。”
“唉哟老哥,这话可不能乱说。”金狮帮的人紧张道,“天子圣明,广开言路。却不代表他老人家乐意听你在这胡说八道,你可别想着山高皇帝远,被逮着了,照样叫你人头落地。”
“掉脑袋算什么,老子怕个鸟。”盐帮的人啐道,“你是当狗腿子当惯了,腿都给你跪瘸喽。”
“你是哥,我不与你争。”金狮帮那人无奈笑道,“看戏看戏。”
苏异双手抱在袖子里看戏,舒服得很,懒得抽出来,便用手肘拐了个拐月无双,问道:“咴,那兄弟说你们驭天教是魔教,你怎么看?”
“咴什么咴,你遛马呢?刚才说好了什么来着?”月无双气道。
“双儿,双儿。”苏异连连更正道。
心中却是道“双儿双儿,无双我的儿”。
月无双得意地仰了仰头,说道:“说我们是魔教,那是大宋国人心胸狭隘。当年教主亲身来大宋国传教,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却用以武会友的借口围攻教主。教主神功盖世,大杀四方。那些人又说教主功法诡异,来路不明,非说是魔功无疑。”
“教主来自西域骆旱国,与大宋国相距不知多远。他们看不明教主的功法来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可他们便因此偏要将驭天教当做魔教,且大肆抹黑,令得教主在大宋国寸步难行。这件事并非秘密,你随意打听便知道了。只不过谁是谁非,自然是各说各有理了。”
月无双心中敬重的是驭天教的教主,至于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公龙已还,她心中尚且抱有怨意。故而她始终坚持称作教主而不是外公。
“想知道驭天教到底是不是魔教,顺着林修远查下去,总能查到些东西。说到这,你的人能把事情办好吗?庆典开始前能把官差带来吗?”
苏异关心的是来不来得及阻止荆无偿的计划,至少,也要让他未出师便先折损些声誉。
“我的派去的,都是最能干的人,骑的都是最快的马。至于来不来得及便要看天意了。”
苏异皱了皱眉,他可不能全押在天意上,但又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此时队伍已蠕动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是到了举行庆典之地。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里竟离曹府不远。
这片极大的空地原本是商贩临时的易货地点,也是堆积货物之地。此时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常出入于此地的人都没想到,这块地皮清理干净了,原来有这么大。
那空地中央垒起了祭台一般的东西。驭天教的队伍缓缓驶入,花车石像,都围着祭台而放。
数十个色袍人齐力将那尊包裹得神秘的石像送上了祭台。
“轰”地一声,石像落地,扬起一阵黄沙。
随后荆无偿缓缓走出,朗声道:“大宋国的朋友们,吾等奉教主之命,以神主之名,携诚意远道而来,藉此遂望之日,请神主显灵,布善天下,庇佑万民。吾等愿以祭祀庆典,向神主求得恩赐。”
荆无偿话音一落,一旁的祭司便扯起了嗓子喊道:“祭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