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轻松的话题,轮到老顾同志开始告刁状了。
“老领导,你也知道我们是部队医院转制,这个楼见令是代表地区卫生局来我们医院掺沙子的,平时就团结了一部分越州本地职工,经常和我们部队出来的人对着干。
他把自己当成了主场作战,而我们是客军,所以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老军人放在眼里。上次他甚至还想把一个曾经非礼过女职工的坏分子提拔为科长,就因为那人也是本土派干部,丝毫不顾及影响。”
顾院长坏不坏?
当然坏了,他这是标准的上眼药水,而且还是巧妙地利用大领导也是部队出身,对部队里的老同志有感情的这个弱点,把楼见令狠狠参了一本。
但他没敢说业务下降的事情,要知道他是正院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要负有一定责任的。
果然,大领导一听就不爽了,他在越州工作期间,何曾不被那些所谓的“本土派干部”阳奉阴违,明着暗着顶着干?心里多少就不痛快。
“哼,主场优势就可以欺负我们这些部队出来的人了?这人格局太小了。陈夏做得对,对付这种人就要骂得他抬不起头来。”
得,部队出来的人脾气都是挺火爆的,尤其在私底下,大领导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
顾伟觉得自己今天来钓鱼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多说,说多了反而容易引起老狐狸的反感。
陈夏和他这一老一少,一个明着骂娘,一个暗着告状,配合得天依无缝。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安静地钓鱼。
大领导今天思索的时间明显偏长,显然顾院长的告状他听进去了,另外支不支持陈夏办厂他也下不了决心,不愿意轻易拍板。
这还没生产药物就被人举报调查了,如果真的如他愿办了个药厂,那最后不是害了陈夏,他本人也会被当作支持资本主义的典型而下台。
“这样吧,陈夏要办厂的事情可以让他自己慢慢琢磨,不急于一时,同时要注意政策动向,按现在的政策,哪怕是村办厂,他想拿走一部分分红也是不行的。集体的钱不能拿给个人,到时一查,他这个贪.污.罪名就会毁了他一生。
但是你刚才说的,让他先以赤脚医生的名义,在下班后给附近村民们瞧病、开药,我个人觉得没有问题,哪怕再雇几个工人,只要不超过7个也问题不大。正好让他赚点钱,以后开厂也有资本不是?呵呵。”
顾院长听了大喜,这就相当于尚方宝剑到手,以后万一还有什么举报,只要不超过大领导圈定的底线,那陈夏无疑就是安全了。
事情没完,楼见令的事情必须要给个说法。
当天夜里,地区大领导亲自给卫生局局长茅阳平打了一个电话。
“是是是,李书记你好,我是茅阳平。”
“茅局长,我这次电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有一个老战友的儿子现在就在卫生系统,另外他跟省里的许副书记家里关系也不错,你可要多多照顾啊,听说他最近还遇到了些小麻烦。”
茅阳平汗都滴下来了,“领导你指的是……”
“就是四院的陈夏同志,这小家伙听说最近都在哭鼻子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也只能来过问一下了,呵呵。”
“陈夏同志我知道,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也是我们卫生局重点培养的人才,请领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