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盈香楼之后,周羽很快又来到了晋王府,并找到晋王爷讲了一下柳念父亲的案子。
听完后,晋王爷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其实,朝中很多大臣心里都知道柳大人是被东厂陷害的。
奈何,洪昌小儿昏庸无道,沉迷于酒色,不问朝政,以至曹昆那阉贼一手遮天,把持朝纲……”
晋王爷口中的洪昌小儿,指的正是当今天子。
语气中,既有愤慨,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王爷,以在下愚见,此案也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哦?先生的意思是说,利用这件案子反击东厂?”
周羽摇了摇头:“仅凭这桩案子肯定不行,就算查明了真相,对方也可以找替死鬼背锅。
既然曹昆的势力如此强大,王爷也不妨再多找几个强力的盟友与之对抗,比如……皇后娘娘。”
“皇后?”
“对,我想,皇后对于当年之事一定耿耿于怀,而且心里应该也知道一些真相。”
“这……”
“怎么了王爷?难道皇后娘娘真的相信是柳大人害了她?”
“不,本王相信皇后心里有数,到底谁才是真凶。只不过,当年处斩柳大人是皇帝下的旨,她无法去改变什么。
自打流产之后,皇后的情绪极不稳定……内宫甚至还有传言,说皇后娘娘精神出了问题。
而且皇后的身体状况也很差,时学咳嗽,胸闷,头痛,几乎每天都要服药。
所以,在这个时候去找皇后,本王怕她情绪失控,万一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晋王爷顿了下来,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周羽笑了笑,道:“王爷大可放心,皇后娘娘的病,主要还是心病。
只要心病一除,精神、身体自然而然便会好转。
如果王爷信得过在下,在下完全有把握治好皇后娘娘,让她恢复如初。”
“哦?”
听到此话,晋王爷不由眉头一抬。
犹豫了一会,晋王爷忍不住道:“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本不该打听先生底细。
但,这事毕竟涉及到皇后,本王也不好擅自作主,毕竟皇后那边要是问起,本王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嗯,在下理解。”
周羽点了点头,随之念头一动,一柄剑凭空出现在屋子里,悬浮在半空中,释放出一缕幽幽的金光。
晋王爷吃了一惊:“这……这是……飞剑?”
“不错!”
周羽一抬指,飞剑在屋子里盘旋了几圈又飞回他手中消失不见。
“实话告诉王爷,在下来自蜀山剑宗……”
虽然周羽并非蜀山弟子,但他也没说谎,这次的确是从蜀山派下山而来的。
“原来先生竟然是传说中的蜀山剑仙,恕在下失敬。”
晋王爷赶紧起身拱手施礼,自称也改成了在下,以示尊敬。
“王爷不必多礼!”周羽虚空一托,随之又道:“在下此次下山,其实也是为了天下大势而来。
当今乱世,影响的不仅仅是天下百姓,也影响到修炼界的气运。
世道一乱,群魔乱舞,正道式微。所以,在下此次下山肩负着重任,务求从根本上着手去改变当世乱象。
但要改变这一切并不容易,正如一个人已经病入膏肓……”
周羽如实道明了来意,随着他的述说,晋王爷的神色也跟着不停地变化着。
毕竟,这对他来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虽然他是个亲王,但归根结底也是个普通人,修仙界的事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传说。
现在,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
等到周羽解释完,晋王爷一脸凝重道:“修仙界的事在下帮不上忙,但当朝之事,在下一定全力鼎助,先生有什么计划尽可道来,只要在下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去办。”
“嗯,多谢王爷。”
周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之又道:“沉疴宿疾,非短期之功,此事须从长计较,一步一步来。
眼下里,王爷可随意找个借口将柳念姑娘接到王府,以免遭人毒手。
孙起那边,也已经在着手调查线索。
还有就是皇后娘娘,咱们必须要拉拢,多少能在后宫制衡一下曹昆等人。”
“这个……关键要带先生入内宫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对了……”
突然间,晋王眉头一喜,道:“我想起来了,过几日便是三月十五,每年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都要去皇觉寺戒斋两日,这两日会一直呆在皇觉寺。
到时候,你可以扮作侍卫,我带你一起入寺去见皇后娘娘。”
“好,这样最好不过,能避过东厂的耳目。”
“对对对,就算他们有人暗中监视,但也不会得知我们到底与皇后娘娘聊了些什么。”
商议完,晋王爷当即派秦总管亲自率队,带了几名侍卫与轿夫来到盈香楼。
“在下乃晋王府总管,奉王爷之命,请柳令姑娘过府献艺。”
亲王府出面,盈香楼哪敢不从?当即让柳令梳洗了一番,坐上轿子离开了盈香楼。
柳令还没到晋王府,封秀便收到了消息。
虽说周羽之前警告过这个女人,但她当众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并没有死心,依然在想点子如何才能收拾柳令,以挽回脸面。
现在一听柳令被晋王府接走了,心里不由一动,当即着人去禀报大哥封达。
当晚。
孙起所居的小院内。
“你放心大胆讲吧,不会有人听见的。”
周羽坐在院中石桌边,冲着东张西望的孙起微笑着说了一句。
“咳……”
孙起干咳了一声。
毕竟他要汇报的乃是机密大事,在院子里的确有点不习惯。
不过,既然周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无条件相信。
“是这样,经过我们的一番密查,那家方记钱庄果然有问题。
表面上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钱庄,钱庄的掌柜是一个北方人,名叫方辉。
但经过暗查,这个方辉只是名义上的掌柜,钱庄真正的主子乃是京城人氏,名叫赵开,是一家赌坊的老板。
再顺藤摸瓜查下去,又发现这个赵开与东厂的三档头桑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羽不由道:“对方如此严谨,竟然弄了这么多弯弯道道,这要换成一般人去查,恐怕还真查不出什么来。”
“没错!”孙起点了点头:“我们也是动用了锦衣卫内部的信息渠道,方才能够顺藤摸瓜查到这些关系。
不过先生放心,手下的兄弟很谨慎,都是假借别的案子获取方方面面的情报。”
“嗯,如此甚好,至少可以让对方疑神疑鬼,又无法确定,这样就给了我们一定的时间与余地。”
“查到了桑原这一步之后,兄弟们便停手了,毕竟东厂耳目众多,如果再顺着桑原这条线查,一定会惊动对方。”
“很好,你们做的不错!”周羽一脸欣慰:“其实,能查到桑原这一步,答案几乎已经揭晓了。
毕竟桑原是东厂的人,说白了,就是那群阉党在背后使坏。
他们之所以要绕这么多弯弯道道,也是为了预防有一天出了事,他们好找替罪羊。”
“没错,这帮阉贼真的很狡猾,拉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而他们则躲在暗处阴人。”
“无妨,再严密的网,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