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栓柱上将已近不惑之年,从军20余年来,身经百战,几历生死,早已经褪去了年轻时的浮躁,变得沉稳有度,不怒自威。
李孝祖与段长江两人赶到时,伯爵大人正在不紧不慢的喝茶,他的身旁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李孝祖的二弟李孝天,三弟李孝儒,这两个调皮的少年神情拘谨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李孝祖知道自己这个爹爹在府中向来不拘言笑,为人方正严谨,极重规矩,于是上前大礼参拜,口称;“孩儿参见爹爹,给爹爹请安了。”
“小侄见过大姨爹,给您磕头了。”
“嗯,起来吧,我知道长江是个乖孩子,你和孝祖站在一边,等会儿随我迎一下客人。”
“小侄遵命。”
应了一声,段长江也不敢多话,磕了头以后,乖乖的站在李孝祖的旁边,垂手侍立在侧。
真正论起来他是贵族第二代,上一辈人都是苦出身,靠着不畏生死的辛苦打拼才有今天荣耀,对下一代的管束较为严厉,言传身教之下,这些出生贵族的年轻人打小就学规矩,习礼仪,没有长歪了。
没过多久
下人来报;虎门子爵一行前来拜访。
李栓柱上将霍然长身而起,龙行虎步的率先走了出去,身后的李孝祖等人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迎出去。
“尊贵的伯爵大人,在下叨扰了。”
“哈哈哈哈……李爵士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我本是十几年的老友,何必见外呢?请入内叙话。”
“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虎门子爵李勇是个身量不高的中年人,略有些削瘦,但是往那里一站气场却不小。
他们二人确实是旧相识,十几年前,李栓柱还仅仅是中校的时候,跟随莫如峰少将率领的非洲远征军前往莫桑比克,在索马里州可是呆了有小半年,整军备战。
相识归相识,却没什么交集。
李栓柱是那种很纯粹的军人,不会与走私贩子过从甚密,更不可能被拉拢腐蚀,他本身就很抗拒与这些人来往,也没什么交情。
寒暄几句
李栓柱上将便带着客人来到正堂分宾主坐下,自有下人奉上香茗,款待客人。
随同虎门子爵前来的下人们,将十多车礼物奉上,伯爵府自然有人交接,倒是不需费心。
除了这10多车礼物之外,虎门子爵还送上了10匹名贵阿拉伯纯血马,十名脸上蒙着黑纱的阿拉伯女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走动之间婀娜尽显,想必身材十分有料。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帝国明令禁止蓄奴,在天子脚下,贵族们可不敢违反法令,这些阿拉伯女人并非女奴,而是身背重债的长期合同工人。
至于说重债有多少,呵呵……反正一辈子也还不清。
看到这些礼物,李孝祖还能佯装淡然,段长江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走在后面用手指头不停的戳他,似乎有满肚子的高见要发表。
李孝祖被他闹得没办法,回头用严厉的眼神扫了一眼,一巴掌将他的手拍掉了,段长江这才老实一点。
在正堂上
虎门子爵李勇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心腹手下坐在那里侃侃而谈,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二儿子李建国,三儿子李建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脸上已经看出风沙的印记,眼神透着锐利。
两个心腹一个是老狼男爵,被称之为狼爵士,一个是“血阎罗”男爵,被称之为血爵士,都是索马里声名赫赫的狠角色。
但是在高门深院的一等征远伯爵府邸,他们几个都是小角色,只有规规矩矩听话的份,没有开口发言的机会,身份差距太大了。
这种公开场合,不可能谈什么秘密的事情。
双方也就是简单的聊一些家常,忆往昔峥嵘岁月,今遭帝都风云罢了。
虎门子爵的诉求,李栓柱上将心知肚明,既然愿意接受对方上门拜访,接受对方的贵重礼物,那么自然水到渠成,用不着说在明处。
皇家禁卫军司令官的身份非常敏感,差不多相当于清庭的九门提督兼西山大营统帅,绝不能擅自结党营私,暗通款曲,分寸感至关重要。
这事儿,李栓柱上将早已经向宫里禀报过了,张立秘书长回答很简单;
陛下这些日子在龙湖宫度假,悠游林间,这些琐碎小事就不用禀报了。
李栓柱上将自然心领神会,可以便宜从事。
吕宋群岛作为皇室直属领地,如今实行的是军管,皇家禁卫军司令官李栓柱上将就是该地区最高统治者,军政一把抓,想要拿下马尼拉北部黎牙实比地区50万英亩山林,他这儿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一道关。
李栓柱上将不点头,啥事儿也做不了。
这倒不是说李栓柱上将以权谋私,作为军方将领,他一般不会参与地方政务。
内务府方面既然有意出让大片土地,引进索马里州民间资本发展吕宋群岛经济,说明事情大体上已经妥了,他也没必要做这个恶人,顺水推舟罢了。
想要做成这件事儿,军方和内务府两方面缺一不可,寻常贵族连门槛都够不到,难度绝对是地狱级的,帝国还从来没有一次性批出过如此大块的地皮,这是首例。
这从侧面也能够看出,虎门子爵真可谓手腕通天,毕竟他曾经献上过宠妃给陛下,也献上厄立特里亚地区的4万平方公里士地,可谓简在帝心。
大堂之上
李栓柱上将对虎门雇佣兵在南非的战事非常感兴趣,问到了具体情形。
虎门子爵李勇神情恭敬的抱拳作礼,回答道;
“多谢尊贵的伯爵大人关心,说起来惭愧,当初咱们到了吉布提那个鬼地方,除了满嘴的沙子啥都没有,环境太恶劣了。
您知道的,后来就整了这么一出走私生意,武装雇佣兵这一行也就慢慢的发展起来。
好歹儿郎们都争气,拳打脚踢才有了今天的大场面。
去年底英国人找上门来,说话那是相当的傲气,感觉就像施舍一般,直接被我拒绝了。
大半年后
南非战事一再糜烂,英国佬也是病急乱投医,愿意坐下来认真的谈一谈雇佣合约,这才最终促成了合作。
原本英国佬一开口就要15000人,大咧咧的说钱不是问题,一切都好谈。
我也是被英国佬的好胃口震惊了,回来摸了下底后,最终决定五六千人的规模,绝对不能超过七千人。
这6500人的雇佣兵,也差不多是咱们大半的家底儿了,再多就要影响到咱们在阿拉伯半岛和波斯地区的走私生意,这可比拿钱卖命的雇佣兵生意油水大多了,那是断断不行的。
如今在南非战场上
我们雇佣兵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气,3个多月的时间歼敌2300余人,俘虏470余人,抓获布尔平民2.2万,大大的涨了一回脸。
实话说,我们的损失也不小,战斗中阵亡780余人,伤近千人,死伤总数超过1800余人,接近了1/4的比例,不得不放缓战斗节奏,让伙计们喘口气。
布尔人就像非洲毒蜂群一样,反击非常犀利,枪法极为精准,动作稍微慢一慢就被反包进去了,相当不好惹。
所以,我已经给南非前线的李建洋发去电报,让这孩子不要太头铁,差不多应付应付英国佬就完事儿,再这么硬拼下去咱们可吃不消。
关键一点,要把伤亡降下来。”
“李建洋,是贵府的大公子吗?”李拴柱很感兴趣地问道。
“正是在下犬子,让他去并不是要指挥谁,而是作为我的代表联络各位叔伯,提供及时的后勤补给和情报信息,真正怎么打仗是各位叔伯的事儿,嗯……咱们雇佣兵行里有一句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