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4月末的一天,天气阴沉沉的乌云翻滚。
距离虎门关不远的山道上,一支长长的骑兵队伍迤逦而行,队伍的前方赫然是声名遐迩的大雇佣兵头子李勇男爵,一双深邃的眼睛锐利如鹰隼。
他骑在一匹健壮的纯黑色阿拉伯马上,头上带着宽檐澳洲牛仔帽,脸庞上的胡须凌乱生长满脸沧桑的神色,一只手随意放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一只手操控者马缠绳缓缓前进。
一名神情彪悍的雇佣兵头子骑马从后方赶上来,灵活的操控座下战马放慢速度,然后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勇爷,兄弟能问一下,咱们这次回去能休整多长时间?”
“怎么啦?”
“也没啥,就是这几个月仗倒没打多少,但是从东到西埃塞俄比亚高原跑了几个来回,兄弟们的战马都掉膘严重,没两三个月时间可养不回来。”
“大老黑,你不会是整啥幺蛾子吧?”
“哪能呢勇爷,借我一个胆也不敢呐!”
“你和你手下的人给我记住喽,这一次回去休整,让弟兄们该泄火的泄火,该治伤的治伤,上上下下全给我整利索了,不管休整多长时间,一声令下就要再次出发,我要求齐装满员嗷嗷叫的兵,谁特么敢于给本爵爷摆带拉稀扯后腿,坏了本爵爷的大事儿,我让他自己个儿向着意大利人的机枪阵地冲锋,听明白了没有?”
“是,勇爷,咱们兄弟绝不敢耽误您的大事儿。”
“要不想干就事先知会一声,山狼、阿豹、疯狗那边的人手多的是,不缺你这几个人。”
“别介啊勇爷,咱这些老兄弟跟着您多少年了,出生入死从没皱过眉头,我向您打个保证,谁敢扯后腿,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哼,如此最好。”
听到身后嗡嗡的小声议论声音,李勇神色严厉地回头看了一眼,长长马队中的骑兵们瞬间像勒住脖子一样鸦雀无声,足可见“非洲狮王”凶残的名声不是盖的,足以震慑一众雇佣兵们。
李勇此番接手埃塞俄比亚皇帝孟尼利克二世的雇佣,代价是紧邻虎门市西侧的3万平方公里土地,他要以此作为敬献之礼,献给国王陛下。
若计划成功的话,一个世袭罔替的贵族爵位必然不在话下。
所以,就是李勇男爵的大计划,他为此支付了2000名雇佣兵的所有费用,绝不允许任何人扯后腿。
经验丰富的华裔雇佣兵价格相当昂贵,根据与埃塞俄比亚皇帝孟尼利克二世特使定下的雇佣合约,李勇男爵负责组织不少于2000名雇佣兵参加战斗,为期一年。
届时不管谁输谁赢,这片土地都归属李勇男爵所有。
该地区如今在意大利人手上,这几年来意大利王国斥巨资大兴土木,在该地区修建道路,桥梁和铁路,修建农田灌溉设施,修建大大小小意大利风格的城镇,这是把该地区当做意大利本土来建设,为此迁移了7万多意大利移民(仅3万平方公里范围内)在此定居。
相比较内陆地区,沿红海这一段属于厄立特里亚地区的狭长平原山地降雨量丰沛,水草丰美,宜农宜牧,拥有大片可开垦肥沃土地。
意大利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该地区不遗余力的进行了重点建设。
孟尼利克二世是个极有眼光的非洲君主,他自然知道厄里特里亚中部地区这片土地的肥沃,但更知道埃塞俄比亚王国军队的短板,并不缺少士兵,也不缺少武器装备,最缺少与装备火枪的欧洲军队战斗经验,而这一点,经验丰富的虎门雇佣兵恰恰能够弥补。
若不能够把贪婪的意大利殖民者赶走,整个埃塞俄比亚王国都有沦陷的危险。
孰轻孰重,孟尼利克二世还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更何况他支付不起雇佣2000名华裔雇佣兵的昂贵代价,按照当前市场行情,雇佣一名经验丰富的华裔雇佣兵一年时间,要支付600~800银元(一银元价值相当于一德国马克),这相当于30~40英镑,若战斗频繁还要加钱,差不多要50~60英镑左右。
以埃塞俄比亚王国糟糕的财政,根本无法负担起这笔巨款,最好的办法就是割让领土抵债。
虎门雇佣兵的凶悍在北非和整个阿拉伯地区远近闻名,可没有人敢于赖账,想这么做的早已经化为累累白骨。
曾经有阿拉伯部落付不起昂贵的雇佣费用,结果整个部落遭受屠戮,年轻妇女被贩卖,男人通通处死,部落营地沦为一片死地。
虎门关前戒备森严,只有十几辆逃难的意大利马车等待在关卡前接受检查,准备进入虎门市寻求庇护,逃离战火波及。
虎门市对这些意大利白人移民来者不拒,很多年轻的意大利妇女会嫁给当地有钱华人,这些在意大利国内生存艰难的底层民众,有很多手艺精湛的皮革匠,制鞋匠,印染匠,裁缝,铁匠,石匠,制作各种器皿的手艺人,正是虎门市急需要的人才。
雇佣兵长长的马队抵达这里,队伍里发出一片由衷的欢呼声,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飞上天空。
过了虎门关,就进入和平安定的世界了。
纵然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凶悍雇佣兵们,也需要时常回到温暖宁静的港湾舒缓紧张的神经,舔拭伤口,抚慰伤痕累累的躯体,准备再次重新出发迎接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