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河谷市运来的大块枕木堆成了山,还有轮船运来的长长铁轨整齐的码放着,大量新招募的筑路工人在工头吆喝声中,前往距离松山镇不远的铁路工地。
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横贯南北的坚实路基已经成型,有很多工人依然在忙碌着施工。
铺着煤渣的路基面一层层的被健马拖着沉重石碾压平压实,然后再铺上粉煤灰反复压平压实,铺上碎石子和枕木,最后铺上铁轨成形。
树林里
比利·克莱伯恩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凶残的眼目里呈现出一丝谨慎之色,他的脸颊被一颗子弹穿透,留下大块令人可怖的伤疤,脸庞显得有些扭曲变形,比“疤脸”埃克更加名副其实。
“头儿,咱们是不是去弄他一票,史密斯先生可是出了2万英镑,让我们干掉昆士兰伯爵。”身边的匪徒一脸的凶残,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比利·克莱伯恩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之意;“埃伯你这个蠢货,想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你要是愿意等我们离开之后,尽管放开手去干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离开?”
“没错,红河谷就像一张蜘蛛网,只要触动了一点,其他地方就全部警戒起来了,我敢打赌,用不了多久那些精锐骑兵就会赶到,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该死,史密斯先生的钱我们只拿到了5千英镑,比利,你是不是害怕了?就凭这些怯懦的黄皮猴子……”
“住口,你说的这些黄皮猴子杀了野狼比尔肯,那是在面对面的骑兵对战中没有半点取巧,用兄弟们的人头堆出了昆士兰伯爵的贵族爵位,双手沾满了兄弟们的鲜血。”比利·克莱伯恩大声咆哮着,用凶狠的眼光盯着埃伯,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其他匪徒说道;
“就是你们看不起的这些黄皮猴子,组成了我所见过最强大的骑兵,不要用你们愚蠢的脑袋去测度对手,因为这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你们这一群该死的白痴,混蛋,利欲熏心的下三滥……”
“比利,你别生气,埃伯并不是要激怒你。”另一名身高体壮的匪徒出来打圆场;“我们毕竟拿了史密斯先生的钱,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荒野上最杰出的猎手,怎么做我们听你的。”
比利·克莱伯恩剧烈喘息的胸膛平静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远处繁忙的施工工地,语气坚定的说道;“让史密斯见鬼去吧,我们离开这里回南方,离开红河谷牧场范围,我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再不走可能就迟了。”
“比利,我们跑了那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只干了一票就收手,兄弟们都感觉到不值得啊,要不我们再干两票就走。”
“不,马上离开。”
比利·克莱伯恩态度不容置疑,狡猾的眼中闪出一丝谨慎,说道;“我知道这个鬼地方,就像猎人的陷阱一样,只要踩到了机关,四面八方的巡逻队就会接踵而至,把我们像蜘蛛网一样的紧紧包裹在里面,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去南方,那里有大把的农场主和漂亮的女人。”
“比利,你看……”伴随这一声短促惊呼声。
远处的道路上行来一队阵容齐整的精锐骑兵,他们戴着宽大的牛仔帽遮挡南威尔士州的酷热阳光,牛仔帽正中有一个闪亮的钢质徽记,那是一条巨龙盘旋在山岭上的贵族徽记,代表着昆士兰伯爵家族。
所有骑兵都身着深灰色骑行服,胸口交叉皮带连着一指宽的腰带,左侧挂着骑兵刀,右侧佩带左轮枪套,在强壮战马的右前侧骑袋中,插着一杆油光锃亮的骑枪。
前方一杆迎风飘扬的战旗上绣着凶猛的豹标,这就是声名赫赫的豹骑卫。
骑兵一行并排四人,形成了长长的骑行队列迤逦而来,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凛然气息。
匪徒们看了相顾骇然,他们都是经年累月在马上生活的牛仔,当然能看出这一队精锐骑兵的不同寻常之处。
所有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看起来神态闲适的前行中保持了很好的距离,很好的速度,一看就知道人和战马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
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这种凛然的气势匪徒们并不陌生,那是见过血的杀气凝聚,显然死在这队精锐骑兵手上的匪徒不在少数。
“走,快走……”
比利·克莱伯恩显然也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有些发白的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他发誓,一辈子也不来这该死的红河谷牧场,太特么吓人了。
大队的民兵围剿也就算了,动辄就出动精锐骑兵参与其中,那是要往死里整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