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先生,我对你的出色表演不感兴趣。”李福寿的话让大步走过来的爱德华议长明显愣了一下,脸色随之阴沉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尊贵的勋爵阁下,这是否有什么误会?”
“不,你犯下的罪行已经得到确认。”李福寿没有接受对方的辩解,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这几天的大规模法律行动,其实真正的幕后主使已经浮出水面,我们为州检察官办公室提供了大量确凿证据,证明爱德华议长在我离开红河谷期间,就是煽动泛安第斯自由运动的幕后黑手,因此您犯有阴谋煽动叛乱罪,这一点我已经和弗兰克州长沟通过了,他也认可相关论断。”
这话宛若石破天惊,令周围的上流社会绅士淑女们发出一片惊呼声,不由自主的与爱德华议长拉开了距离。
上帝保佑,这指控太可怕了!
“非常遗憾,我只能证实已经看过相关的证据,它的指向非常明确。”弗兰克州长耸了耸肩,对这个昔日的大敌即将倒霉似乎非常开心。
爱德华议长一脸阴沉的盯着李福寿,他用不着着急为自己辩护,作为一名英国退役海军上校,昆士兰州甚至整个澳洲都没有办法迅速的裁定自己的罪名,绵延日久的官司有可能打到伦敦去。
“你真的让我很惊讶,昆士兰伯爵阁下。”爱德华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范,他的灰蓝色眼眸凝视李福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这是个陷阱是吗?而我很不谨慎的踏了进来。”
“这一点我不否认,因为我不能相信一个曾经在路上埋下两桶炸药,想把我送上天的混蛋,哪怕他把女儿送到我的身边也不行。”李福寿用不着隐瞒,很坦率的说道;“我知道,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你一直都像毒蛇一样在暗中觊觎我的财富和权势,在我离开后出现巨大的权力空当,你必须要做些什么,为此甚至愿意鼓动泛安第斯运动那些蠢女人闹事,可你别忘了这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那些争取独立自由的言论是赤裸裸的挑衅,绝对不能够被接受。”
“很遗憾,我不接受这些指控。”爱德华似笑非笑的两手一摊,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
作为纯正的英国人,州检察官无法像对付其他人一样简单提起公诉了事,由特别法庭依从简单程序审理。
想要认定一名有身份的英国人罪行,必须要给予合适身份的司法待遇,也就是说陪审团和律师,经过法庭控辩双方提交证据及辩论环节,最后由法庭裁定。
若不服自治州法庭裁定,还有权上诉到伦敦上诉法院,这官司就不知道拖到哪一年哪一月。
理论上只要有钱请到足够好的英国御用大律师,可以把这场官司拖上20年,一直到爱德华寿终正寝为止。
不要质疑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差别巨大的待遇,这本就是一个存在阶级划分的时代,贵族与平民不同,同样都是英国女王陛下的臣民,英国本土和自治领又不同。
李福寿神色淡定的走到爱德华的面前,语气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威胁谁,但也别把我当做傻瓜,得罪了昆士兰伯爵一定要付出代价,除了方才这条路以外,我给你一条名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他脱下白手套扔在对方的脚下,“哦,天哪,决斗……”周围绅士淑女们响起一片惊叫声。
源自于15世纪古老的决斗传统,虽然因决斗过于泛滥曾被各国国王严令禁止,但是在贵族圈依然很流行。
勃艮第王国以国王贡德巴尔达斯的名字命名了第一部决斗法令,所有的法律诉讼程序中都允许用格斗来代替发誓作证,洗清罪行。
爱德华一张灰蓝色的眼中闪出一丝火焰,他是一位视荣誉为生命退役军官,在挑战面前绝不能够退缩,否则名声尽毁。
“我想明确一下,尊贵的昆士兰伯爵大人,您是亲自下场参与决斗吗?”
爱德华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贵族有权利可以让人代替自己决斗。
贵族和平民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双方的决斗贵族可以使用刀剑,而平民只能使用棍棒。
贵族可以骑马执剑,平民只能站在地上迎战。
“是的,我会给予你公平的待遇,邀请了佛兰克州长作为公证人,杰姆-斯特杰斯先生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作为第二公正人。”李福寿表现的非常大气。
杰姆-斯特杰斯神色有些激动的微微弯腰行礼;“这是我的荣幸,尊敬的勋爵先生。”
“那我没有问题了,我接受你的决斗请求。”爱德华同样干脆,事实上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
与其沦为阶下囚不名誉的死去,莫如奋起一搏,求得一线生机。
作为一名大英帝国皇家海军退役军官,爱德华这点血性还是有的。
南怀玉和傅彭两人手捧着托盘上来,一个里面放着两把左轮手枪,另一个托盘上放着西洋刺剑和相同长度的直刃唐刀。
按照决斗规矩,为了公平起见一方提出决斗,另一方可以决定使用何种武器。
爱德华眼睛扫过左轮手枪,停留在西洋刺剑,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一位剑术高手。
“勋爵阁下,我选择刺剑。”爱德华很快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