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当前最正确的方法,我们必须像弗兰克展示自己的强硬。”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韦克斯福德还不算太笨,总算听出了李福寿的弦外之音,想让他出手承担风险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极其昂贵。
你这个该死的华人,没有我,哪会有你现在的光鲜………
他简直气炸了肺,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重新获得在布里斯班高高在上的地位,有机会继续大捞特捞,有的代价必须得付,哪怕非常昂贵。
“说吧,要想摊牌时候逼着弗兰克低头,你需要多少?”
“嗯,韦克斯福德先生,我这是在拿红河谷基业在冒险,关系重大不得不谨慎啊!”
“3万英镑,可以为你的团队增添一艘远洋巨轮。”
“这不是钱的问题……”
“5万英镑,这是我能够出的最高价格了,你不要再逼我了。”
“亲爱的韦克斯福德先生,我只是在犹豫这样冒险……”
“别说了,8万英镑,我在布里斯班的豪华庄园可以给你三座,还有一座紧靠着红河谷的牧场,那是新南威尔士州的一座大牧场,我整整花了3.2万英镑高价才买下来。”
“别说了,咱们干特娘的。”
李福寿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握住韦克斯福德先生,看着他因为心疼而急剧抽搐的胖脸真诚的说道;“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弗兰克那个老家伙别想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这事儿我管定了。”
“那就……尽快吧!”
韦克斯福德先生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似乎每一分力量都被抽空,从怀里抽出厚厚的一叠房契存单,颤抖着递了过来。
李福寿惋惜地啧啧叹息,一把将厚厚的房契存单夺了过去,大踏步的向外走去;“等着吧,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夜色中
传来大声的吆喝声;“紧急整队,左右卫全体兄弟们紧急整队,有大活要干了。”
杂乱的刀枪撞击声和马蹄声混合成一片,马嘶人叫,将宁静的夜色撕扯得粉碎。
很快,大批马队密如骤雨般的蹄声远去,轰隆隆的就像一片惊雷炸响,声音很快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根据送来甜点的侍女说,老爷亲自带着马队杀向布里斯班了,红堡内的警卫力量几乎为之一空,只留下区区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守卫。
根据严令;
在老爷率领一众骑队返回之前,红堡严禁任何人等进出,不允许聚众闹事,不允许喧哗乱跑,不允许惊慌失措狂喊乱叫,违令者杀无赦。
这一道杀气腾腾的命令传下来,堡内顿时寂静无声,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600多名华人骑兵狂飙突进,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布里斯班白人聚集的山岭区,看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州长弗兰克的奢华宅邸。
这一夜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山领区白人皇家骑警一个个全都缩头看不见人,大街上一片萧瑟冷清。
第二天一大早
副州长韦克斯福德先生在大批华人枪手的簇拥下,来到州自治公署办公,并且宣布了由州长弗兰克亲自签署的手令;
兹即日起
摩尔顿湾区和山岭区治安官易主,由华人麦德邦及胡铁生分别出任,以切实维护布里斯班日益动荡的局势。
这是明面上的行政命令,自治州首府布里斯班市5名治安官全都由华人出任,并且有大量的华人进入自治公署任职,虽然大部分都是下层职员,但这是一个极其鲜明的信号。
意味着白人势力潮水般的退却,华人势力日渐得势。
在华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李福寿的心情却没有半点轻松,他知道原来暗地里的争斗已经表面化了,这对一心想种田的自己来说不是好事。
但李福寿无法主导形势,而是严峻形势在推动着他走上斗争的最前沿,几乎无法回避。
根据从副州长韦克斯福德先生处得到的确切消息;
弗兰克州长私下里向香港殖民地发函,希望拘捕香港出发的载客货船,从源头上切断源源不断移民昆士兰州的华人潮。
这个信息明确的显示,弗兰克州长感到害怕了。
虽然后续发函撤销了这个要求,但是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了。
就在上个月
邻近的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的巴克兰河金矿场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力事件,800名白人和2300余名华工发生冲突。
华人有数百间房屋,80家商店和众多财物被焚烧,17名华人丧生,财产损失共计8.3万英镑之多。
但事后当局并没严惩这些暴徒,仅有3名白人受审,其中2人还被无罪释放,受到纵容的白人矿工则于次日成立了“维多利亚矿工反华联盟”。
自治州也抓紧了法案的修订,维多利亚当局于1877年11月通过了华人居住税法案,规定成年华人须每月支付居住税1镑。
如此高额重税,几乎逼的华人背井离乡,离开这个他们生活十多年的地方。
维多利亚当局还呼吁其他殖民地联合出台政策,南澳大利亚州则积极响应号召,于本月通过了内容和维多利亚大致相同的限制移民条例。
举目四望,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虽然强力按下了昆士兰州这个瓢,谁知道能够撑多久,何时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