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我疋娄氏吧。”已改姓娄氏的疋娄首领说道。
因为在拔拔氏的部落营地外看到了乙旃部落的战士,这让他有些不安。
相比之下,那卢首领就显得平静许多,甚至他还宽慰疋娄首领:“放心吧,疋娄,你疋娄氏这次为乙旃、乌兰牺牲了那么多,就算扶余与小乌兰猜到你有可能投靠上郡,也不敢对你疋娄氏的族人不利,否则那些仍然追随乙旃与乌兰的氏族,都会有想法的。”
疋娄首领点点头,虽然他也知道那卢首领说得没错,但事关自己的氏族,他也无法做到彻底安心,除非像拔拔首领那样,亲眼看着自己氏族的族人安然无恙向上郡迁移。
“那就尽快动身吧。”
在胡亥的示意下,两万余人迅速朝着疋娄氏的部落驻地而去。
疋娄氏、那卢氏,以及柯拔氏、柯衹氏,此前都是乌兰部落的氏姓贵族,因此几个氏族的部落营地,自然而然也在乌兰部落的周边,其中疋娄氏的部落正好就在乙旃与乌兰两个部落之间。
而此时,乙旃部落与乌兰部落已经在疋娄氏的部落营地一带,再次集结了三四万人的军队,就连乙旃部落的首领的老扶余,以及乌兰部落的首领老乌兰也被惊动了,倒不是为了针对疋娄氏,他们只是被胡亥这两万骑兵踏足草原给吓到了,误以为夏军将对草原展开进攻。
“夏人反攻草原,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就当胡亥那两万余骑朝着疋娄氏的部落营地而来时,老扶余与老乌兰正在重新组建的数万草原联军的驻地中,商讨应对之策。
扶余、夫蒙、小乌兰三人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是啊。”
看了一眼自己两个儿子,老扶余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忧愁。
一直以来,他们草原都将夏人视为懦弱的邻居,予取予求,但这次,那名叫做李郃的夏将却是狠狠打痛了他们。
倘若只是单纯中原与草原的对决,那还不要紧,关键在于,那名夏将居然肯接纳愿意投降的胡人,这一手围剿、一手招抚的手段,才有了亥伏、仆兰、盘山等近十个氏族的倒戈。
就在二人商议之际,忽然有一名战士匆匆而来,行礼说道:“两位首领,投降夏人的那些叛徒,带着人马去接应了拔拔氏,拔拔氏已全族向南迁移了……”
“唉。”
老扶余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看来拔拔氏也归顺夏人了。”
从旁,扶余面色难看地问那名战士道:“那些叛徒现在在哪?”
“正朝这边而来。”那名战士回答道。
听到这话,老乌兰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拔拔氏投降了夏人,是故那些投降夏人的叛徒才会去接应拔拔氏的族人,如今那些叛徒直奔疋娄氏的部落驻地而来,这并不是证明,疋娄氏也投降了夏人?
想到这里,老乌兰站起身来,带着一干战士来到了疋娄氏的部落营地外。
不多时,胡亥就率领两万余左都护军骑兵来到了疋娄氏的部落营地,远远地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骑兵。
见此,胡亥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比较人数,对方的骑兵明显比他们还要多。
好在草原上的厮杀不像中原战场那么激烈,除非情况特殊,否则哪怕是万骑对万骑的厮杀,就算交战几个时辰,伤亡也不过千余而已,毕竟双方都是优秀的骑兵,在以弓射为主的草原战场上,自然懂得如何躲避箭矢。
不夸张地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胡亥这两万余左都护骑兵,足以跟战士是他们数倍的乙旃与乌兰两大部落耗上数年,因此他心中并不惧。
而就在他思忖之际,对面的老乌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胡亥军中的疋娄,气愤地在阵前喊道:“疋娄,连你也背弃了草原之子的荣耀,投降了夏人么?”
“……”
疋娄听得心中窝火。
要知道那一晚他草原联军之所以溃败,主要就怪扶余、夫蒙、小乌兰三人无能且懦弱,而他疋娄氏虽然不像拔拔氏那样从四千余人战至数百人,但也坚决抵抗了夏军,直到最后在全面溃败之际被夏军包围、俘虏。
换而言之,是扶余、夫蒙、小乌兰三人的无能才害得他不得不投降夏人,如今老乌兰在数万草原战士面前数落他,指责他没有身为草原之子的荣耀,向夏人投降,这让他感到十分恼火。
恼火之余,他也不顾与昔日的大首领撕破脸皮,恼怒地回应道:“大首领,这要怪您宠爱的儿子,我们的少首领啊,他与扶余的无能与懦弱,非但葬送了数以万计的战士,还让我们成为了夏人的俘虏……若早知乙旃、乌兰两个大部落日后的继承人是这种懦夫,我绝不会白白牺牲我疋娄氏的战士!”
此言一出,草原上顿时哗然,不止老乌兰与小乌兰顿时大怒,连带着扶余、夫蒙,以及其余几个两大部落的氏姓贵族也是勃然大怒,只有寥寥几人神色如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比如厍干氏与厍门氏。
值得一提的是,乙旃部落的大首领老扶余竟没有动怒,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对面那些背叛草原的氏族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