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李郃与五百陷阵士的推进速度是那样的缓慢,缓慢到连蹒跚的小儿都能赶上,但是却让此间成千上万的胡人感到了震撼,甚至有绝望。
“这些人……他们真的是夏人么?”
“夏人不是最软弱的人么?这些夏人为何如此强悍?”
看着李郃一个又一个地斩杀他们胡人的勇士,看着那五百陷阵士顶着成千上万人一步步地推进,这些来自草原的战士们,终于感受到了战栗。
“哈!!”
随着李郃再次力斩一名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胡人勇士,四周的胡人们嗡地炸开了。
“屠夫,这夏将是个屠夫!”
“怪物,他是个怪物!”
当李郃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些胡人战士们,后者竟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小步。
虽然仅仅只是一小步,但他们这下意识的动作足以证明,他们对李郃心生了惊恐。
“接应子梁大夫!”
见李郃与五百陷阵士推进地有些距离了,方邯高呼一声,率领麾下魏武卒朝着李郃而去。
只见这五千深陷包围的魏武卒,依旧保持着方门阵,徐徐地向李郃移动。
按理来说,此时是搅乱这支魏武卒阵型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将魏武卒的方门阵击破,这五千魏武卒立刻就将陷入被分割包围的绝境,但也不知为何,四周的胡人与胡奴们,都没有抓住这宝贵的机会,只是单纯跟着这些魏武卒移动,畏首畏尾。
显然,他们的士气已经被击垮了,被魏武卒,尤其是被李郃与五百陷阵士——这两支精锐步步推进的举动,太打击胡人的士气了。
事实上这会儿,奢延氏也已率领两千战士来到了这边,亲眼看到了李郃、陷阵士、魏武卒三方的骇人壮举。
这三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彻底扭转了他心中‘夏人软弱’的形象。
在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那位夏将以及他麾下的夏人军队却毫不畏惧,顶着数以万计的胡人继续向扶余、夫蒙、小乌兰所在的地方推进,这算哪门子的软弱?
夏人非但不软弱,甚至于十分高傲,高傲到根本看不起四周成千上万的胡人——否则怎么敢不退反进?
“首领,要派我们的战士么?乙旃与乌兰的人简直就是懦夫!”
奢延身边的战士对他说道。
“……”
只见奢延深深打量了一眼远处浑身血污的李郃,微微摇了摇头。
直觉告诉他,那名夏将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怪物,而其麾下的夏人军队,也有着较之他大野部落战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凶猛,就算是派他的战士上去,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既然如此,何必要替乙旃、乌兰承受伤亡呢?
他转头看向扶余、夫蒙、小乌兰三人所在的地方,想看看这三人如何对付那位凶猛的夏将。
在他看来,身为大部落的少首领,扶余与小乌兰在这个时候就该挺身而出,哪怕不是亲自上阵与那名夏将厮杀,但让他失望的是,面对那名夏将的步步紧逼,扶余与小乌兰选择了后退。
『那这就输了啊……』
看着扶余与小乌兰带着人后撤,奢延失望地摇了摇头,对乙旃、乌兰两个大部落的继承人,深感失望。
果不其然,扶余、小乌兰二人的后撤,让此地成千上万的胡人感到失望,士气再次下降。
毕竟对比双方的‘领袖’,夏人那名将军不畏刀剑、箭矢,身先士卒,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出现了强大实力与无所畏惧的勇气,反观他们这边的‘领袖’,扶余、小乌兰二人竟懦弱到在那名夏将面前退缩,这让在场所有胡人都感到十分失望。
不得不说,之所以胡人的士气还未崩溃,那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在这边仍然占据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只不过即便占据人数优势,他们也不知该拿那夏将以及其麾下的夏军怎么办。
这股夏军,太强大了,强大到纵使包围了对方,他们也拿对方没办法。
渐渐地,已没有胡人上前阻止李郃与陷阵士,李郃一行前进一步,包围他们的胡人就后退一步,双方保持大概一支长戈的距离,缓缓移动。
终于,李郃一行一路推进到了扶余、夫蒙、小乌兰三人此前所在的位置,但想要击杀的目标却已早早逃离,这让陷阵士们有些失望。
“嘁,竟然逃了!”
“就这,还说我们懦弱?真是可笑!”
“还说什么草原之子,毫无畏惧,老子真是要笑死了!”
陷阵士们大声嘲讽着。
四周包围着他们的胡人战士们虽然听不懂中原的语言,但却看得懂对方脸上的不屑,一个个气得面色涨红,但却无法反驳,毕竟双方‘领袖’的表现实在相差太大了。
此时,方邯也率魏武卒来接应陷阵士,再次利用方门阵,将消耗了不少体力的李郃与陷阵士保护在阵型中。
就在这时,天边出现了第一丝亮光,驱散了肤施的黑夜。
随即,肤施的西城门再次敞开,彭丑、狐豨、冯普、左松率领二千余重骑兵徐徐而出。
“轮到咱们出场了!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彭丑一脸凶相地喝道。
“喔喔!”
与此同时在肤施东郊的营寨中,胡亥、卜扎干、仆兰、成邗、叱于等归顺的胡将,亦率领整整破万的骑兵,如长蛇般离开了营寨,迂回绕至肤施西郊。
“最后一锤了,上!”
看着远处的胡人营地,胡亥沉声下令道。
就当胡人营地的胡人们仍将注意力放在进击的夏人步军身上时,彭丑、狐豨等人所率的二千余重骑,还有胡亥等人所率的万余轻骑,正朝着他们扑去。
万马奔腾,连大地都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