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何确保能突破夏军的封锁呢?
见此,成邗沉声说道:“至于突破夏军的封锁,我认为可以效仿今日夏军骑兵的战法……直接撞向夏军!”
诸胡将的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们之前就是被夏人这种看似完全不顾及伤亡的战法给吓退了,以至于万余骑兵竟被区区千余骑吓退,简直丢尽了草原战士的颜面。
“好!那就突围!”
沉思半晌的匹娄,亦重重点了点头。
在匹娄的命令下,刚刚逃入蔺城仅半个时辰的胡人战士们,又纷纷跨坐上战马,继而随着城门轰隆一声打开,万余骑兵如水泄般冲出。
此时蔺城东郊有不少少梁奇兵在游荡,看到这一幕,纷纷调转马头,朝着他联军的施工地狂奔,口中大喊:“胡人要突围了!胡人要突围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郃、翟虎、瑕阳君等人亦注意到了蔺城的动静,毕竟万余骑兵出城,那响动,方圆十里都瞒不过。
见此,翟虎笑着说道:“这群胡人,挺果断的嘛,我方的土墙还没造完呢。”
从旁,瑕阳君闻言亦笑着说道:“生死攸关,不得不果断啊。”
他俩都不在联军中任职,只是作为一个看客,自然有空闲评头论足,相比之下李郃就没有这个空闲了,在察觉异状的第一时间,他便下达了命令:“胡骑意欲突围,各军各营立刻结阵应战,告诉将士们,我等已将这万余胡骑关入死地,不出两日就能将其全部歼灭,若这样还被对方走脱,谁能甘心?!”
“是!”
数名传令兵转身而去,将李郃的话告知元里军、魏军、赵军各营。
魏将方邯反应最为迅速,立刻就集结魏武卒来到阵前,口中大喝道:“子梁大夫所言极是,眼见能全歼这些该死的杂胡,岂能叫其走脱?!诸君,不可叫一名胡人逃离!”
“喔喔!”
近七千魏武卒大声呐喊。
期间,元里军、赵军也纷纷就位,四万余魏军步卒,在蔺城东面六七处那仅只有两、三里宽的窄口布下了重阵,步卒在前,弩手在后,骑兵则位于两侧,随时准备封堵。
近了近了,随着万余胡人骑兵离联军的阵列越来越近,联军的将士们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仿佛大地震颤的感觉。
不得不说,亲眼看到径直朝自己而来的万马奔腾,纵使是身经百战的魏武卒心中亦不免有些发怵,但刚刚赢得的胜利以及想要将敌军一网打尽的渴望,冲淡了联军将士们心底的畏惧——全歼敌军的功绩唾手可得,谁愿意白白放过呢?
“放箭!”
随着伍康一声令下,伍营五千名弩手发动齐射。
尽管这次没有魏武卒协同射击,但整整五千数量的强弩齐射也不可小觑,尤其是对于并未穿戴厚实甲胄的胡人骑兵而言。
眼见大量的弩矢仿佛骤雨般袭来,冲在队伍最前方引领骑士的胡将叱于,硬生生在策马狂奔的途中拨转马头,强迫战马跑出了一个弧线。
他身后的骑兵们亦人人效仿,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次齐射,然而跑在他们身后的胡骑却遭了秧,随着一阵噗噗噗噗地乱响,至少有二百余骑被箭雨覆盖,在惨叫声中遭乱箭射死。
“……”
匹娄、叱于、仆兰、成邗等胡人勇士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直感觉胸口气闷。
若在平日里,他们的战士是有能力躲避这样的箭矢的,但今日,为了能一鼓作气突破夏军的封锁,他们不得已只能牺牲战士们自身的灵活与机动,以求对夏军造成沉重的打击。
“冲过去!”
随着叱于一声大喝,万余骑兵冲势不减,径直冲向联军的阵型,那看似一往无前的声势,让李郃都不禁微微一愣:这不是他今日用来对付这些胡骑的方法么?
心中一惊的他,立刻大声喝道:“前排军卒,左弓步持盾,用膀臂抵住盾牌,准备承受敌骑撞击!”
李应率领的陷阵士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魏武卒则面面相觑。
左弓步?那是什么?
膀臂抵住盾牌?那又是什么姿势?没练过啊。
别说一般魏武卒一脸懵懂,就连魏将方邯亦有些茫然。
好在他听到了‘准备承受冲击’这句话,再一看远处气势汹汹而来的胡人骑兵,立刻猜到了几分,连忙下令道:“双手持盾!双手持盾!杂胡要强行冲阵!”
作为联军中坚力量的魏武卒们如梦初醒,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改以双手持盾,双目死死地盯着即将冲到面前的胡人骑兵,准备承受撞击。
“轰——”
一阵巨响,前队至少二千余名胡人骑兵,在呐喊增添声势与士气的情况下,径直撞入了联军的阵列。
一时间,战场上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