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军杀进来了!”
“快!挡住他们!”
“挡、挡不住了……啊!!”
安邑外城、一片混乱,守城的魏军别说阻挡秦军,他们甚至被秦军一路追杀到外城的驻地,可怜那不计其数的魏军士卒,刚被城内的嘈杂声惊醒,慌乱之际根本难以做出正确的应对,旋即就被一群秦军堵上了门。
“武卒!武卒顶上去!”
一名魏军将领大呼着,下令魏武卒阻挡攻入驻地的秦军。
然而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纵使是魏武卒,一时半会也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阻击,更别说将攻入驻地的秦军击退。
不知有多少魏武卒尚还未来得及穿上他那三层的厚甲,就被一拥而上的秦军砍倒在地。
等到龙贾急匆匆赶到时,外城的魏军驻地已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理智告诉龙贾,这种时候应该留下一支军队断后,同时率领其他撤出城外,重整军队,可问题是他们脚下的可是安邑啊,是他魏国的旧都啊,哪是轻易可以舍弃的?
咬了咬牙,龙贾下达了命令:“魏武卒后撤至内城,重组阵型!……其余各军,给我拼死挡住秦军!”
“是!”
在他的命令下,原本就已落于下风的魏国正军被勒令不得后退,反倒是堪堪能够抵挡去秦军攻势的魏武卒被抽调至后方,这进一步加剧了魏军的伤亡。
但不可否认龙贾的判断倒也没错,虽然因此正军增加了伤亡,但这些正军的牺牲,也为魏武卒创造了宝贵的时间,仅半个时辰左右,就有约七成左右的魏武卒集结于内城墙,凭足足上万人数,挡住了秦军对内城的疯狂进攻。
此时秦军主帅嬴虔也已来到了安邑城西侧的城门楼上,登高窥视城内。
跟他所预测的一样,在少梁奇兵的帮助下,哪怕是安邑这等坚城对他秦军而言也不再是高不可攀,就是城内的魏卒反抗比较激烈。
他沉声下令道:“命缪琳、甘兴等人尽快攻陷东西两侧的城墙,另外,调少梁弩兵进城!”
“是!”左右应声而去。
此时嬴虔看了看左右,忽而问道:“李子梁何在?”
或有知情者禀告道:“子梁大夫率其近卫,沿着城墙往南城门楼去了。”
“哦?”
嬴虔脸上露出几许惊讶,顺着卫士所指的方向看向南侧的城墙,随即便发现那边好似正在激烈的厮杀。
“呵。”
不知为何,他忽然笑了一下,吩咐道:“派士卒前去相助。”
“是!”
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东城墙,嬴虔脸上闪过几丝异色。
说实话,在齐楚宋卫四国联军灰飞烟灭的当下,连他都很意外李郃居然会坚定地助他夺取安邑,而不是畏惧于魏军的锋芒,劝他收兵,真不愧是敢带着不到二百人奇袭他秦国国都的男人。
相比之下,所谓齐楚宋卫四国联军,简直就是废物!亏他嬴虔此前还对这帮人报以厚望。
就当嬴虔在暗自称赞李郃的胆魄时,李郃正带着二百余陷阵士,顺着城墙杀向南城门楼。
只见在地势狭隘的城墙上,二百余陷阵士结成严密的阵型,强行顶着魏军一步步地推进。
“弟兄们,加把劲!”
作为陷阵营的统将,李应高呼鼓舞着麾下的士卒:“这是咱们好不容易捞到的出战机会,能否扩编,就看咱们的表现了!”
“喔喔!”
二百名陷阵士闻言士气高涨。
不得不说整场河西之战,陷阵士们的心里落差极差,明明当初李郃承诺他们是与少梁奇兵平起平坐的精锐,然而在少梁奇兵门大放异彩的同时,他陷阵士却没有丝毫的作为。
甚至于,他们还被奇兵们笑称‘二百步卒’——虽说李郃对外就是这么宣称的,但从那群该死的奇兵口中说出来,二百陷阵士就感到无比的恼火。
他们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吼!”
一声暴吼,彭丑作为陷阵士中最勇猛的百人将,身先士卒冲到了迎面的魏军当中,仅凭冲撞、盾击这两手,轻而易举就让不少魏军士卒失去了作战能力,轻则骨折,重则直接被击晕。
其余狐豨、狐贲、狐奋等几名百人将亦不甘示弱,紧紧跟着彭丑,率领麾下陷阵士,看似缓慢、实则非常迅速地一步步压缩魏军的立足之地,不到半炷香工夫就从西城门杀到了南城墙。
“还不错吧?”
李应有些得意地对李郃说道:“你早该放他们出来活动一下。”
“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么?在动辄十几二十万的战场上,二百人实在太渺小了。”李郃笑了笑,颇为满意地看着正前方正在厮杀的陷阵士。
在他的构想中,陷阵士的定位是重步兵,是战场上的绝对中坚力量,是真正可以与魏武卒一较高下的精锐,不像少梁奇兵还要采取一些旁门左道的诡计,拿这些精锐的陷阵士去对付魏军普通的士卒,说实话是有点欺负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