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冬雪早已融化,河水也开始解冻,百姓们也开始了一年劳作的开始。甚至,有些早熟的布谷鸟也开始叫唤了起来。
但蜀山,却还如同停留在了寒冬腊月一般。
弟子们没有劫后余生的快乐,脸上布满了忧愁和寒霜。
李义山更是如此,自从徐长安受伤之后,便再也没笑过。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义山脸上忧愁也越来越重。有时候,甚至在六甲峰山脚一呆就是好几天。
徐长安在他的心中,不仅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的儿子。
春雨走了又落,一柄竹纸伞打在了李义山的头顶。
“行了,你在这儿守着也没用,先回去吧!”女人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又带着一抹心疼。
若是其它人敢说这话,李义山要么不搭理,要么便是用几个白眼作为回复。
但说这话的是罗秋彤,他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早已皲裂的嘴唇叹道:“我再呆一会儿。”
罗秋彤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陪着李义山站着,帮他打着伞。
虽然有些无奈,可这,何尝不是自己所看重的这个男人的优点。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如今裴长空经过这一战也放平了心态,也明白了自己和仇人之间的差距,闭起了关。至于赵燕婉,则要处理蜀山大大小小的事儿,开始忙碌了起来。
至于其它的蜀山弟子,也各有各的事儿在忙。
整座蜀山,也只有钟灵和张之陵闲暇了下来,每日见得李义山站在这六甲峰山脚,便会送一些吃的来。
至于他们带来的前辈,早已经回去了。
他们二人留在此地,一是为了等徐长安恢复,其次便是想留在此地看一看这六甲神将。
毕竟,这六甲神将和道家关系匪浅,若是能够再次见到几位前辈,哪怕是残魂也好,哪怕是虚影也罢,张之陵怎么都要见一面的;至于钟灵,他们阴阳家一脉则是与六丁神将渊源颇深,向来六甲神将出现的地方,六丁神将自然相隔不远,就没有分离的说法。
“前辈。”二人把饭放下,朝着李义山和罗秋彤鞠了一躬,便离开了这六甲峰。
二人叹了一口气,如今墨砚池也正在赶往蜀山的路上。
徐长安是他们墨家的矩子,徐长安出了事儿,墨家自然坐不住。他们前些日子才损失了一位侠隐大人,如今自然不允许再损失一位矩子,绝对不允许。
“吃吧,吃了饭咱就回去。”罗秋彤心疼的看着自家倔强的男人。
李义山这一次没有拒绝,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罗秋彤就这样打着伞,等李义山吃好,随后二人转身离开。
李义山接过了罗秋彤手中的雨伞,可才转过身子,这六甲峰之上便出现了一道灰色的光柱。
李义山一愣,顿时迈不动脚步了,痴痴的看着这道光柱,紧张得紧紧的握住了罗秋彤的手。
……
三天前。
甲寅木将李守迁的虚影又一次查探了徐长安体内的情况,皱起了眉头。
这徐长安的情况着实有些糟糕,他原本身上就没有经脉,如今各类功法没了混沌珠的平衡,顿时乱了起来。
最为致命的是,这被打散的混沌珠,自身那股奇怪也混乱的力量也融入了徐长安的身体中。如今徐长安的体内,便是一锅大杂烩,什么东西都有,但都控制不了。
无奈之下,甲寅木将李守迁只能长叹一声,想到了那个法子。
“他没有经脉,如今身体内各种力量混杂。想救,是不可能了。”甲子水将李文思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他和甲寅木将李守迁二人,对于治疗一术上颇有心得,可面对徐长安体内这乱糟糟的情况,他们二人也是束手无策。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的四位兄弟,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补充道:“守迁说了救不了,那便是救不了。你们也知道,木属性为主的功法治疗自有其独到之处。看来,这小家伙当真没救了。”
“这……”六道虚影都低下了头。
“要是,我们早点出现,那便好了,他也不会……甲午火将李守左说道,他脾气本就暴躁,刚开始的时候,他便藏不住了,想早早的出来帮助蜀山。
可其余几兄弟非说这是对蜀山的考验,这才贻误了战机,导致徐长安昏迷不醒。
“别这样。”看着五位兄弟陷入了自责之中,甲寅木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这个法子,需要我们六人的本体出来。我们存活了这么多年,虽然在如今这天地灵气的情况,我们强行苏醒,会减少一些寿元,甚至会惊动那个人。”
甲寅木将李守迁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说罢,看向了五位兄弟的虚影。
“老子也愿意。”甲午火将李守左直接说道。
甲子水将李文思低下了头,想了想说道:“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我们本体出来,你有几成把握救治好这小家伙。”